以后也不用担忧,我们去了琼州一样能过好日子。”
朱慈烺垂下眼,轻声道:“但愿如此吧……”
左弗望向天空绽放的烟花,也是轻声道:“人活着就要时时刻刻面对取舍,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活着便有希望。”
“妹妹小小年纪却是看得通透,便是年长你一辈者也未必有你这气度涵养,妹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死过一回,就通透了。”
左弗想起上辈子,再想想这段时间的经历,不由长长呼出一口气,摇摇头,自嘲一笑,道:“花开有重日,人无再少年……人这一辈子,从落地那刻起,便不知明日发出去的讣告上会不会是自己的名字,当尘霜满天,当油尽灯枯时,你挂念的,你不挂念的,你恨的,你怨的,终是什么也带不走……”
左弗慢慢侧过头,望向朱慈烺,一字一句地道:“生命既短暂,何不想开点?既什么也带不走,又何必执着?”
“照你这么说,人活着本来也没什么意义……”
“呵呵,这过程就是一种意义。”
左弗笑了起来,指着烟花道:“或许烟花的意义就是短暂绚丽的绽放,而人活着的意义就是让自己开心,让别人开心,临了想想这辈子不憋屈,那便是最大的意义。”
朱慈烺沉默了。
他虽是皇太子,可却无人跟他探讨过这个话题,以至于乍然说起,竟是感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沉重。
见朱慈烺有些低落,左弗呵呵一笑,道:“烟花看完了,八宝甜饭估计也做好了,走了,兄长,吃甜饭去。吃了甜饭,来年都甜甜蜜蜜的……”
“嗯。”
朱慈烺低低应了一声,随着左弗进了屋。此后,朱慈烺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直到子时,打更声响起,才又有了点精神,可随即又想到,属于他父亲的年号也在刚刚落下了历史的舞台,随着打更声的结束,关于他父亲的一切也都落幕了,现在不再是崇祯年,而弘光年了……
想到这里便是自嘲一笑:果是如左弗说得那般,这世间没什么永恒,什么都是留不住的……
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的惆怅撇去,举杯饮酒:既什么都留不住,便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爆竹声声,属于崇祯的痕迹就这样被带走了。或许许多年后,依然有人会记得崇祯帝初登帝位时对九千岁的惩治,可初时的风雨雷霆终是被不断的天灾人祸所磨灭,人们更多的只会记得他是大明的末帝,是大明的罪人,是让百姓水深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