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算术者,思维都极古板,什么都要拿算术来套。这镇国公没准也是那样的人。您看,她教的学生都是靠做题做出来的,那样写出来的文章哪里能有什么韵味?可不就是一股子匠作气吗?”
“呵呵。”
钱谦益将报纸合上,从鼻梁上将眼镜取下,他盯着眼镜看了会儿,才慢慢道:“对于世人来说取探花,考状元乃是无上荣耀的事。可在她左弗眼里,科举不过办大事的工具罢了。
想要成为抱负,唯有行举业。行了举业,中了进士,才能为官。当了官,才能将自己的学问得以施展。所以,这举业对她左云舒来说也不过是个工具而已。就像她送老夫的这老花镜……
对她来说也是个工具。但是对她温和的大臣,她都让人带着那个测光用的工具上门,给人一人配上了两副眼镜,有近视镜,有老花镜,对于我们这些读书人来说,老眼昏花最是要命。
不但看不清人,也看不清圣人文章。这份礼送得恰到好处,又急人所需。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收了她这礼的人总得想法还她一个人情。虽然她现在什么也没提,可我们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没见过?我们呀!也不过是她左某人手里的一把工具罢了。”
“那照老爷这样说……镇国公此人太功利,老爷为何……”
“功利不假,可却未必会不择手段。”
钱谦益缓缓道:“她要的东西跟我们不同。她要的不是钱权名,她要的是完成她的抱负。”
钱璞有些莫名其妙,不懂自家老爷这话里的意思。
见钱璞一脸问号,钱谦益笑了笑道:“所谓抱负是可以跨越一切的。钱,权,名在这样的人手里也只是工具而已,而一旦成了工具,使用者就不会被这些迷惑。可惜,老夫年岁渐长,怕是见不到她成圣那一日了。”
“成圣?”
钱璞身子猛地一颤,道:“老爷,这女子也能成圣??”
“有教无类,世上人人皆可成圣。”
钱谦益垂下眼,手指轻轻抚过镜框,低低道:“她这样的人……只要照着这条路走下去,必是会成圣的吧?”
口气听着好似不确定,可细细品来,却是带着坚信不疑。
“这些年,老夫听到下面奏报,描绘那琼州变化,老夫心生向往,亦生出惭愧。
昔年初入官场,老夫也曾有过抱负,也曾偷偷痴想,自己或也可成圣。王阳明能生圣,我为何不能?
可惜,生活终究是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