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擦了擦,慢条斯理道:“从代州总管府拨人?”
“薛万彻那厮可不一定愿意放人呢。”
“某没多久就要回朝了,何必为此得罪太子心腹爱将呢?”
张士贵眉头一竖,“难道不是邯郸王要修筑……”
“难道此事不是于国有益吗?”李善嗤笑道:“难道在此修筑寨堡,力保朔州,遮蔽代州,于某李怀仁有什么好处吗?”
要拨人那是不可能的,原因很简单,李善能调动的人手都是本地势族,很难绕过身为录事参军事的薛万彻。
而一旦这么做了,东宫、秦王府的势力在代州的平衡就会被打破,这对即将回朝的李善来说是个不能再坏的结果……呃,其实现在已经不太平衡了,但终究还勉强能稳得住,以后的事就拜托李靖了。
李善这番话显示了立场,同时也剖析自身,温彦博闻言动容,的确,李善如此折腾,或有建功立业之心,或有不肯全然让功李药师的可能,但终究于国有益,于自身并无直接的好处。
张士贵呆了半响后,突然坐下,瞥了眼一旁的朱石头,“还不去取几双快子来!”
好吧,李善还是做到了……一起吃点。
几块牛肉下肚,两杯烈酒入喉,李善接着提起朝中屡屡严禁屠牛这件事……为什么要屡屡严禁杀牛呢?
那当然是不许杀牛,但事实上杀牛吃牛的事屡屡发生啊。
“难为,难为之。”李善轻轻拍桉,摇头道:“即使定为重罪,亦难禁民间杀牛。”
张士贵正色道:“丽水生金!”
所谓的丽水生金指的是大名鼎鼎的法家韩非在《韩非子》一文中的典故,也显示了这个法学家的观点,一旦被逮到就会砍下脑袋,但那么多人依旧盗采金矿,那是因为那些人未必会被抓住。
韩非认为要杜绝这种思想,那就要强调严刑重罚。
李善夹了一块刚刚送上来的牛腩嚼着,开口道:“一家农户八口人,府兵二人,分田百亩,养健牛两头。”
“百亩良田中,二十亩永业田,八十亩口分田,如今少有土地买卖,家中也少有积蓄。”
“而一头健牛,若是卖出,不过五贯到十贯钱,但若是屠杀售卖,肉、角、皮毛等等,能得钱至少二十贯。”
“若是急需用钱,你觉得他们会杀牛、卖牛还是卖田?”
众人都沉默不语,十几贯钱的差别,对于普通农户来说是个巨大的数目,就算是冒着被徒一年的刑罚也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