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叹了口气,实在放心不下,“殿下,延州道如今无战事,要不要让尉迟敬德秘领一军南下,伏于京兆左右,一旦有变,可迅速驰援。”
“不用。”李世民拍了拍李善的肩膀,笑着说:“孤已有所安排。”
“那就好,那就好。”李善大大的松了口气,对这位太宗文皇帝的军略、政治斗争的水平,他是绝对放心的。
目送李世民进了尚书省,李善在心里琢磨了会儿,转头进了门下省。
“魏嗣王殿下。”
“符超兄。”李善笑着回礼,这是天策府十八学士之一的薛元超,前段时间调入朝中,接替唐俭出任黄门侍郎。
“早年坊间流传,怀仁不输祖父。”薛元超笑吟吟道:“如今视之,祖父尚不及也。”
“惭愧,惭愧。”李善咧咧嘴,忍住没伸手去试试有没有脸红。
薛元超的祖父就是大名鼎鼎的隋朝名臣,以诗文称道的大家薛道衡,当年李善初入长安,在平康坊吟下那首《咏春》,坊间将其与薛道衡相较。
两人聊了一阵后,薛元超还有公务处理,李善径直入内,也不通报,推开了门,桌案后是端坐的裴世矩。
关上门,李善在对面坐下,“你与刘弘基有交情?”
“一介晚辈,无甚交情。”裴世矩展颜一笑,“任城王、淮阳王均在河东,陛下、秦王如何能放赵国公去河东呢?”
“是啊。”李善叹道:“若是苏定方入河东,虽必不至于内乱,但上下难以齐号令,与战事有害无益。”
“除非能取道任城王为河东道行军总管,但如今战事正酣,如何能临阵换帅?”裴世矩轻笑道:“张仲坚能领灵州军,不也是这个原因吗?”
李善仰着头看着裴世矩身后的墙壁,半响后才问:“陇右道什么时候生变?”
裴世矩嗤笑道:“怀仁这是说笑了。”
“时间够吗?”李善也不在于,继续问道:“河东已然生变,陇右应该也不远了吧?”
裴世矩微眯双眼打量着对面的青年,虽然最近一年多的时间,双方基本上都是打明牌了,但对方如此见微知著,还是让他颇为吃惊。
特别是飞狐陉被攻破,河东必然大乱,对方还如此执着的盯着陇右道,心志之坚毅,不为动摇……
“知道为什么孤望赵国公领兵吗?”
裴世矩笑道:“无非以防万一。”
“是啊,若是东宫绝境逢生,以闻喜裴氏满门为挟。”李善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