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东侧用屏风间隔开。赵宗实穿一身青衣小帽,透过屏风的缝隙,默默的关注着外间两人的举止。他是个极有耐心的人,从两人进来之前便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到现在,足足半个多时辰。
一直看到陈恪第六次起身,脸上的烦躁之色也十分浓重,他才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来到后堂中,峨冠博带的赵宗晖正在那里,与依甯娘打一本棋谱。见他进来,赵宗晖把棋谱递给甯娘,起身笑道:“怎么样?”
“飞扬浮躁还好色的人,,纵使再有才干,也难成大器。”赵宗实微微失望的摇头道:“他身边那个,倒是老成一些。”
“我观他来京后所作所为,确实十分冒失。”赵宗晖道:“比方才进京城,就跟赵宗绩去量六塔河,把宰相挤兑到颜面扫地,量他个脑袋啊!日后不想在官场un了么?还有无忧洞那次,据说他cào着刀就杀下去了,险些害死柳老头的孙女,你说他是不是缺心眼?”
“这样的人,读书是入错行,当兵才合适。”依甯娘在边上凑趣笑道。
“不错。”赵宗晖点点头道:“我看他将来顶破天,也就是个柳开,咱们没必要把他当回事儿。”
“错。”赵宗实却摇头道:“这样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对我们虽然无用,却是个威胁谁知道什么时候,他又跳出来坏我们的事?”其实他最担心的,不是陈恪本身,而是皇帝对此人异乎寻常的关注,这让赵宗实十分不安。不能为我所用的话,只能坚决毁掉。
“是。”赵宗晖应一声。心道:‘看来他对无忧洞被捣毁、损失几十万贯,一样痛心疾首,只是不说罢了。’不禁暗暗赞叹:‘这十三弟虽然年纪轻轻,却老成的不像话,心里真能藏得住事儿。看来真是当皇帝的料!’一想到他当上皇帝,自己就是亲王了,赵宗晖心头一热,沉声道:“十三弟,你说一声想要他怎样,其余的便jiāo给哥哥们,保准不让你失望。”
“嗯。”赵宗实颔首道:“你办事我放心。”背着手踱两步,方幽幽道:“我不想在京城再见到这个人。”
“这个人在本科举子中。威望很高的”赵宗晖道:“估计主要是他出手阔绰的缘故。方才随手便给了门童一片金叶子。”
“这个简单,不让他考中便万事休矣。”赵宗实淡淡道:“到时候他再有钱,那帮及了第同年。也不会拿正眼看他。”
“这倒是个好主意。”赵宗晖道:“可是,他这个别头解元,到了会试还是锁厅应试。怕考不中比考中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