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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镇见他这般神态,知他在进行思想斗争,便耐着性子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
不平静的反倒是唐介,他明白范镇所说的确乎关系重大,却担心包拯未必接受两人是多少年的战友,他自然了解包拯的秉性,知道这老先生一旦拿定主意,是很难改弦更张的。
因此等了片刻,见老包始终端坐一言不发,他忍不住了,沉声道:“希仁兄不用想了。你是个刚直的人,上忧社稷下忧黎庶!可我大宋朝也不只你一个忧国忧民!满朝文武中,固然有趋炎附势、想要趁机投机的小人,但大都还是秉着一颗公心,单纯只是心忧社稷的!”
“方才你也说了‘蜡炬成灰泪始干’,范贤弟以死力谏、把头发都愁白了。我们多少人奔走呼号、冒着子孙受牵连的风险,向官家建言立储,才换来今天这个万世之功、一步之遥的机会。毕其功于一役,为大宋立国本,这是最后的决战了!听范贤弟一句,我们戮力同心吧!”, 包拯终于睁开了眼睛,那双老眼中,却透着清澈的目光,他缓缓道:“为大宋争国本,老夫义不容辞。”
“那么说,你同意了?”范镇惊喜道。
“我还没说完”包拯摇摇头道:“但老夫以为,国本之上还有国法,如果为了立国本而罔顾国法,我想请问二位兄弟,这样立起来的国本,能算是一国之本么?”
“我知道你老兄,把国法看得比天还大,但我又何尝不是?”范镇叹口气道:“但这与那人无关,不能让他无辜受牵连。你查办此案,万万不能牵扯到那人!你要知道,官家本就不情愿,一旦牵扯到那人,只怕要借题发挥。那样又将前功尽弃,国本依然虚悬!”
“无辜不无辜,没有调查清楚前,谁也说了不算。”包拯沉声道:“如果真得心里没鬼,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什么好担忧的。”这可是驳不倒的理,范镇刚才还慷慨激昂,一下子尴尬在那里。
唐介不得不说话了:“范贤弟说的是为了谋全局,希仁兄说的是如何正道而行。希仁兄,事可从经,也可从权。既然都是为了大宋为了朝廷,为什么不能找到个两全的法子呢?”
“如何两全?”包拯盯着他,语调痛心道:“不要一遇到难题,就总想到牺牲小民的利益,下民易虐、神鬼难欺,大宋朝会遭报应的!”
“希仁兄说的对。”唐介激昂道:“我们这些谏官的职责,不就是为生民请命么?是绝不会干那种缺德事的。”说着看看包拯道:“你看这样成么,我俩斗胆做个保,你先把这个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