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时分,一家人出发往学街。秋闱时,开封府乡试在太学考,国子监试在国子监考。到了春闱,考生达七千余人,就只在太学考了。
待五更鼓响,太学前先放三个炮。把栅栏子开了;又放三个炮,把大门开了;又放三个炮,把龙门开了。禁军的兵丁出来列队,然后是一干考试官,手里举着牌子出来,要考生按照名状上的字排队
除了多放了几炮。一应流程与秋闱无异。像陈恪这样经过一次的,自然毫无紧张可言,人家让干啥就干啥便是。
他这次的考牌上,写的是‘丽’字,是第四十四组,却要比上次的要靠后了不少。这点是考试安排唯一的漏洞,考生领取号牌的那天,就知道自己是哪一组,大概几时入场了。, 等待的时间有些稍长,不过陈恪现在也是风云人物,同组的士子基本都认识至少认识他,所以小声说话、闲聊打趣,时间倒也不难打发。
待到日上三竿,才轮到他们这组进场。严格的验明正身后,一组四十人,被带到左侧院中,一个临时搭起的棚子前。考官便板着脸道:“立即脱衣沐浴,在出口处领取你们的考具和衣物。”
“不会吧”众人不禁叫苦,这大冬天的洗冷水澡,冻感冒了还怎么考?
这种倒霉孩子不是没有过,但朝廷制度岂能轻易改变?你要是不洗,信不信有人帮你扒光了?
“别磨蹭,后面还有十几组呢!”考试官训斥一声,便转身出去。
没地儿讲理,只好咬牙脱了。众举人飞快的扒成光猪,把衣裳装在个篮子里,考牌压在最上面。待他们进去后,会有兵丁过来,把他们装衣服的篮子和考箱提到出口处检查。
冬天的衣裳太多,朝廷也不可能再像秋闱似的提供衣服。所以稍后还得穿自己的。但这不意味着搜查就松了,恰恰相反,因为会试其实就是最后一次淘汰,检查起来比秋闱要严格十倍:
按照规定,考生要穿拆缝衣服、单层鞋袜,禁带木框、木盒、双层板凳、厚褥棉被、卷袋、装裹之类。且砚台不许过厚,笔管须镂空。水注要用瓷质,蜡台单盘空心通底,糕饼悖悖要切开露馅所以陈恪才会提前吃完,他舍不得小郡主那像艺术品的点心,遭那无妄一刀。
除此之外,还要求毡毯无里,皮衣无面,入场只准携格眼竹考箱,不准带片纸、只字。当然洗澡也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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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官差没有丧尽天良,用凉水给举子们冲澡。这么多人一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