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熏门到宣德门前的御街,长达十里、宽为二百二十步,不仅是帝王銮驾、卤簿出入、诸国使者晋见的必由之路,也是大宋王朝繁华强盛的象征。
御街大道两侧,是两条玉石砌岸、晶莹生辉的水道。时维初春,水中荷莲翠绿生津,两岸桃李芬芳、梨杏竞妍,好一个春花烂漫的时节。今日春和景明,万千花树下人流如潮,文人骚客赏花吟诗,达官贵人携妓游春、浪子王孙寻花问柳、墨客书生鬻画谋生,自然也少不了商贩摊主大声叫卖,乞丐扒手穿行其间御街上一如四时的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在禁军护卫下,缓缓行在人流当众。车上人一直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世情百态。直到他缓缓关上那扇窗,外面的嘈杂声才渐渐变小。
“两年不见,京都别来无恙。”一身绯色官服的陈恪,望着让自己魂牵梦萦的汴京御街,幽幽感叹道。
“变化还是很大的,只是表面上见不到。”他的对面,坐着紫袍玉带,一脸严肃的赵宗绩:“工商繁华、物价腾贵,民情也变得有些陌生了。”
“别说这是因我而起的。”陈恪苦笑着揉揉鼻子。
“就是因为你,滇铜入京之际,大户之家纷纷大把撒钱,市面上的铜钱一下多了几倍。”赵宗绩正色道:“还能像往常一样么?”
“好啦,别那么严肃。这应该只是暂时的波动,”陈恪笑道:“大宋的经济总量摆在那里,是承受的住的。”
“但愿如此吧。”赵宗绩低声道:“你知道么,这一年来,京城一直有一种言论,说你把滇铜引进国内,是变‘钱荒’为‘钱慌’。因为担忧铜钱越来越不值钱。大户们把几十年积攒下来的钱财,一股脑抛到市面上。这不仅引起了物价飞涨、奢侈浪费,还使本就不富裕的百姓。变得愈发困窘。还说若不加以阻止,必然会引起民不聊生,出现大乱。”
“危言耸听!”陈恪狠啐一口道:“市面上缺乏流通货币。是桎梏大宋几十年的枷锁,打破它,好处远远大于坏处,岂能因噎废食!”顿一下,他才压下火气道:“我敢打赌,那些人夸大其词了,等我回头好好调研一下,是只有汴京物价飞涨,还是全国都这样。要是前者,那就是正常。若是后者,那才是不正常。”
“放松点,人红遭人妒,这是难免的。”赵宗绩笑笑道:“大宋朝过去两年的风头,被你一个人占尽了。你说别人能不嫉妒?只要一出问题,自然就有人争着抹黑你。”
“原来如此”陈恪叹口气道:“我说,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