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后裾。下身蓝绸的长裤,扎进缎面的软底布鞋里,就像从观音身边走下来的善财童子,与那妇人似乎是主仆。
“娘娘,这物件叫什么名字?”小男孩声音清脆道。
“六郎,这叫‘只腿燕’。”
“只腿燕,那是什么意思?”小男孩瞪大问道。
“放着一家子秀才不问,却偏偏难为我这个不识字的老婆子。”妇人慈祥大笑起来:“不过我还真知道,据说原来有个叫‘这只腿’的大臣,曾经在皇帝落难时,割股为他充饥。结果那皇帝老儿登极后,给所有功臣都封了官,却把这只腿给忘了。这只腿一气之下,就背着他老娘藏到山里。后来皇帝想起这只腿来,就放火烧山,想把他逼出来,谁知道竟把这只腿和他老娘烧死了。”说着叹口气道:“唉,真惨呐,皇帝心里不安生,就每年在这只腿的吉日,就做个小燕子插门上”,
“插门上干啥?”小男孩问道。
“许是为了避邪吧。”妇人一脸严肃道:“你想啊,不光不赏人家,还把人家娘俩烧成灰,这只腿心里得多大仇啊,能不趁着还魂的日子,回来找他么。”
“兀那张大婶,你别信口雌黄,误导了小檀越。”沙弥们终于听不下去,出声纠正道:“什么这只腿,那只腿,人家叫”
“叫介子推!”那小孩儿却气氛的瞪着他们道:“‘子推不言禄’的掌故还用你们教!”
“你这,你这小檀越”沙弥们郁闷了:“既然知道,还听得津津有味。”
“我就爱听娘娘讲故事,你们管得着么!”小孩儿撇撇嘴道:“来要钱是吧,你们运气真不错,我二哥不在家。”
“唉”沙弥们登时垂头丧气,想想真是多嘴,陈三郎的弟弟能那么无知?坏了这小少爷扮萌,也不知会不会影响红包的厚薄。
沙弥们便进去大门,转过一面漆成绿色的影壁,便看到那铺着方大地砖的宽敞前院中,两个身材高大的少年正在全神贯注的比赛射箭。
他们站在院子的东墙角,箭靶在三十步外的西墙脚,只见两人拉弓满弦,箭无虚发,接连十支箭,都射在红色的靶心上。
那个子更高些的黑少年,放下弓摇摇头,欲求不满的瓮声道:“太近了,不过瘾。”
“这是让你凝神养性用的,”另一个有着小麦肤色、望之英气勃勃的少年,笑骂道:“不是叫你练箭的。”
“三哥,改日去城外打猎如何?”黑少年挠着头道:“些许日子没出去,手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