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呕,晕头转向。
"看来这里发生的事情,跟地狱无门有关。”钟离炎忽然说。
“你怎么算出来的?”诸葛祚大惊,那种恍惚浑噩的感受一妻惊散。
占星修士依赖认知,也自负于认知,对超出认知的事情格外惊惧。
钟离炎傲慢地抬起下巴,用靴子点了点:“地上有字。”
诸葛祚这才从那繁杂的天机线索里收回意念,看到了尹观的宣言。
如铜锈般蚀在地板的字,似玉间的翡翠,是血上的诗。
他愣在那里,如遭雷殛。
“怎么样?姜还是老的辣,事情还是得靠我吧?还星占啊卦算的,你都不懂得观察环境!”钟离炎嘿嘿笑着,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发什么愣呢?"当武夫的手学就此晃开,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欸--你哭什么?”钟离炎警觉地后退:“我可没欺负你啊!”
诸葛祚怔忡地道:“你看到了什么?"
钟离炎一愣:“秦王要跟景国交换人质。怎么?
诸葛祚眼泪止不住地流。
地上分明有四句,他用天机去描画,星盘所显却只有一行字。
平生不自量。
他知道这就是爷爷的信。
爷爷把他派到东海来,让他见这一局,给他上最后一堂课。
他知道爷爷病了,病得很严重,但从来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
而那位星巫大人…也并不打算给他时间!
“喂,到底怎么了?你别哭啊,有事你就说--”钟离炎哄得两句,便暴躁起来:“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别逼我动手!"诸葛祚流着眼泪:“出门的时候,爷爷让我跟你同行。"
“他说星占不是人生所有的答案。”
“现在我明白了。”
他慢慢地说道:“我们习惯了用星星去看答案,但有些时候答案就在我们眼前。”
"什么乱七八糟的!”钟离炎心中有不妙的预感,表情嫌弃,但伸出手来:“要不然先带你回去?"但他旋即就把诸葛祚一拽,扯到了身后。
一个眉眼和顺的富贵文士般的男子,就站在此时的门外。
眉眼虽然和顺,但眉峰一耸,又着实凌厉。
大齐朔方伯,姗姗来迟的鲍易。
他才跟高显昌分开,径来有夏岛。在静海郡自然也不是单纯地喝酒聊天,而是求取崇驾、霸角二岛的相关情报,重点是田安平出海后的种种行迹。临海高氏的族长高显昌,不算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但静海高氏在海上经营甚久,情报方面却不是错过当年出海潮的鲍氏能比。前相要平当年提出“世家出海”的战略计划,在齐廷力量尚还不够的情况下,说“布局天下,不凭东风”、“时不待我,我用时来”,极有卓见的经营海事,放开许多权利,用世家打前哨。
很多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个机会,但不是谁都能挤上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鲍氏那会着实腾不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