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苦,可比你爸多多了。”
“不苦。不苦……”宁澜擦着眼睛强笑道,“这有什么苦的,日子不过得挺好的。”
设身处地来想,站在女人的角度来想,老娘的心,确实比老爹要累。
诚然,张国栋是个有风骨的人,自尊让他做不来很多事,宁可独善其身,也就是因为这样,瞧不起很多事,因此在大多数情况下,张国栋是处于一种“出世”的境界,不听不闻,不想不躁,你们玩你们的,老子干老子的。
换句话说,这也是一种麻木,一种没心没肺。
再说的极端一些,这也是一种自私。
因为宁澜不是什么伟人,读的书也有限,想不得大道理,她就知道一点,要生活,要好好生活。当张国栋出了那次事被贬后,她的生活也变了,从前是受人尊敬的处长夫人,突然就变成了一介电表维护员的老婆。即便是面对隔着一层墙的小科长夫人,也只有低声下气,至于在单位受的那些白眼儿,体会到的落差,自然更多。
但宁澜从不曾说过什么,也没有指责过张国栋的“不争”。她只是一个踏实的女人,照顾家里,养大儿子,好好生活。在张国栋喝苦酒,感叹世事的时候,宁澜唯有不知疲倦地打理这个家,哄着隔墙的路清秀,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弥补“迟钝”的丈夫在单位吃的亏。
一两天没有怨言,常人自可做到,但十几年如一日,始终勤恳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不曾给丈夫压力,不让落寞的丈夫更加痛苦,也不曾给儿子压力,不扭曲不谙世事的儿子的世界观,一个女人做成这样,称得上伟大。
在那些记忆的碎片中,张逸夫的情感也渐渐被触动。
“妈,别难过,以后都是好日子,有儿子撑着呢。”张逸夫颇为感怀地说道。
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口,本来已经擦干眼泪的宁澜直接决堤,忍不住哭了出来,一路小跑到卫生间,生怕被儿女看到自己的样子。
“这话说的,大孝子啊!”向晓菲笑着拍了拍老哥,“这一句话,够宁姨高兴一年多的了。”
“少贫,不能光说不做。”张逸夫咳了一声,“往后你两头跑,都盯着这事,有机会见到上面领导的夫人,也记得恭维几句。”
“关我什么事?”
“放长线,钓大鱼,攻克领导要从攻克他们的夫人开始。”
“……”
向晓菲越来越不知道老哥脑子里在想什么了。
次日,礼拜天,这是张逸夫回蓟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