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一张很普通的单人床上,身下是干燥柔软的亚麻床单,外面是呼啸的风雪声,这样的居住环境并不算多少,跟诺顿馆相去甚远。除去之前幻境中在“家”里睡的那一觉以外,这绝对是路明非高中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了。
而与幻境里的那一觉不同的是,幻境里的家和家人,在他一觉醒来后发现都是虚假的,而现在的家和家人,却会在一觉醒来后依旧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尤其是昨天晚上,路麟城和乔薇妮的一段对话。
乔薇妮担心委员会不同意路明非留下,但也许是喝了些酒的缘故,路麟城拍着胸脯大放豪言:“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说了算!我老路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谁跟我儿子为难,就是跟我路秘书长为难。”
乔薇妮鄙夷地看了路麟城一眼,丝毫没有在路明非面前给这个当丈夫和父亲的男人留面子:“少在儿子面前吹牛b,你不就是个给委员会跑腿的?”
路麟城也没有被揭穿后的尴尬,反而嘿嘿一笑:“没有我这跑腿的,委员会的那帮老家伙可玩不转!”
乔薇妮狡黠一笑,她的目的达到了。
“那明天儿子见委员会的人时,如果他留不下来,我就用大衣柜湖你熊脸。”
路麟城则是不屑地一笑,他早就看出了和自己相知相识多年的女人在想什么,但他不在乎,因为她想保护的是他们二人共同的儿子!
“谁敢赶走我儿子,老子就嫩死他!”
这样的气势,让路明非想起了陈鸿渐当初在卡塞尔学院的招生面试时对他说的那个故事,那个在安装了炸弹的不透明产房内独自给妻子接生的纯爷们。
可这特么才是人生啊!
在仕兰中学的时候……
他的初中同学说他爸妈应该是在国外离婚了,谁都不要他,就把他仍在叔叔婶婶家。后来学校让他找家长,他就跟婶婶说了……
然后婶婶把他噼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拉着他去跟人家道歉,让他帮人家做值日,因为这样可以少给点医药费……回到家之后,他听见夜里婶婶和叔叔商量,说是不是路麟城和乔薇妮是不是真的在国外离婚了没告诉他们,以后还有没有人给他付生活费……
后来的整个星期他都在帮那个和他打架的家伙做值日,晚上回到叔叔婶婶家要给家里每个人盛好饭再吃饭,要洗碗,听婶婶说着‘这个月你的生活费可要用完啦,我把你的生活费单存了一个折子可没有乱用’的话。而路鸣泽跟他说要是他的生活费下个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