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门口,都会刻意避开,连门槛都不进去的。
所以,他觉得或许这件事里,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而所隐藏的事,足以让墨上筠做到这种程度。
“丫头,”半响,陈路忽的压低声音,神情沉重地看着墨上筠,试探地问,“当时,你是不是也在?”
墨上筠去夹花生米的动作,冷不丁顿了顿,但很快又夹着花生米,将其送到了嘴里。
陈路敏锐的发现,她拿着筷子的食指,在不经意间轻轻颤抖。
“嗯。”
安静地吃完花生米,墨上筠才轻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嗯。
轻轻的一个字,轻而易举地证实了陈路的猜测。
隔壁桌忽然有人吵了起来,因为走过的客人不小心将辣油蹭到了一妇女的身上,那妇女的嗓门很大,扯着那客人的手臂骂骂咧咧的,周围不少人都围了过去,气氛一下就吵嚷起来。
跟安静的这一桌,形成鲜明的对比。
陈路看着墨上筠,墨上筠低头吃着花生米。
陈路张了张口。
但,千言万语梗在喉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原来她也在……
那件事,从未公开过,参与者都被禁言,绝密的事件,不允许说只言片语,只能烂在心里。
陈路在军中多年,对条令再清楚不过,于是他没有办法去问墨上筠。
——你经历了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他只能想象。
可悲的是,正因为他经历过,所以他能想到的,更为残忍、血腥。
他亲眼见证过自己兄弟在身边牺牲,滚烫的鲜血染满了他的衣襟,跟幻觉一般,明明那人前一秒还跟他说着话,下一秒你再如何去呼唤,也得不到回应。
倘若墨上筠没有参与其中,他可以跟墨上筠站于同样的位置,劝上墨上筠几句。
可是,当墨上筠亲身经历过……
他便没资格去劝她了。
没有亲身经历,便没有感同身受。
那些处于局外人角度的劝说,云淡风轻,把他人所有的伤痛都当做不值一提,许是出于好心,但给不了人以安慰。
不知何时,隔壁桌渐渐安静下来。
客人走了,妇女走了,围观者散了,好像就在一瞬间,那边又空了,空荡荡的餐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盘子里的花生米,吃的只剩下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