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上,迅速利落地处理好。
在最后一个步骤结束后,梁之琼自己也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后,意识到后面的陈疏好一直没有出声,于是好奇地回过头,嘴里念叨道:“咦,你不会疼晕了吧——”
话音戛然而止。
她看到陈疏好仰面躺在地上,嘴里咬着刀鞘,左手抬起来,手肘遮住了眼睛鼻子,但隐隐能听到她在抽噎的声音。
看不到陈疏好的表情,但能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以及滑落的汗水。
梁之琼忽然就沉默了。
谁不是爹生娘养的。
身为女儿,在家爹妈疼,可一到部队——尤其是这样的部队,领导或多或少会关照一下,但一路都得自己硬撑过来才行。
再冷静、强硬、镇定,疼总归是疼,不是因为心和身强大了,疼痛就没有了。
梁之琼想着自己,真疼的时候还是会叫喊几句,疼到哭的时候,就不顾形象的哭,疼到受不了就骂骂咧咧的,从不会一声不吭地强忍。
她第一次见到咬着刀鞘,挡着脸,哭得没声的人。
还是个女人。
就比她大一两岁罢了。
梁之琼犹豫了很久,但始终没有说话。
她想,如果一个人很要强的话,应该是不会希望在这种时候得到他人安慰的。
所以,她决定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在这样的丛林里,下着雨,没有太阳,天色灰蒙蒙的,梁之琼屈膝坐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检查着身上所有的伤口,没有什么时间概念,也不知具体过去了多久。
直到,她听到陈疏好起身的动静。
梁之琼回头看去。
本以为陈疏好只是坐起身,却没有想到,她捡了一根树枝,用没有伤得严重的右手撑着,竟然想这么硬撑起来。
“诶,你——”
梁之琼下意识地想去扶她,却被陈疏好给避开了。
动作停在空中,梁之琼看着陈疏好咬着牙起身时的艰难状况,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了陈疏好身侧。
过了片刻,陈疏好终于直起了身。
连一旁观看的梁之琼,都忍不住为她捏了把冷汗。
梁之琼道:“你伤成这样,还是等他们来救援吧。”
“我能走。”
陈疏好没有看她,而是微微低下头,打算这么一瘸一拐地用树枝继续前进。
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地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