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筠的身影无比清晰,他沉声问:“你当时在想什么?”
被他这么询问,墨上筠难免有些心虚。
他说,在她要去找死的时候,想一想他。
她努力地去尝试了,然而她在真正面临抉择的时候,只衡量到柴心妍几人和毒贩对战的情况,以及丁镜被很多人袭击情况。
她在这两者之间做出抉择,最终她选择去跟上丁镜。
她没有想到阎天邢,也没有想到救援队伍,好像她已经走到了尽头,而前方只有这么两条路。
半响,阎天邢吐出一个字,“说。”
语调微凉,怒意显然。
墨上筠倏地被从思绪中拉扯回来,定定地看着阎天邢。
片刻后,她垂下眼睑,避开跟阎天邢的对视,眼神落到他跟前茶几的水杯上。
两个水杯,她的那杯是满的,但阎天邢的那杯已经被喝完了。
墨上筠听到自己低声说,“抱歉。”
如果阎天邢那晚没找过她谈话,她想她应该不会说出这两个字。
阎天邢耐心地跟她明确过这个问题,并且尽量地想要把她的问题解决,但是……
她一点长进都没有。
墨上筠很少会有这种感觉。
因为做任何事的时候,她都是自信的,学习知识、掌控技能、完成任务,她并不完美,但她可以在发现问题后,及时去解决问题。
但这一次,她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努力地想要去解决,可她并没有办到。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似乎是一个常见问题,但对于她而言,确实极其难见的经历。
阎天邢紧皱的眉头微微一松,然后问她:“墨上筠,在行动的时候,你有尝试过去相信别人……哪怕任何一个战友的能力吗?”
墨上筠眼睑微抬。
“如果你是丁镜,遇到那种情况,会怎么办?”阎天邢问道。
“逃。”
墨上筠低声回答。
如果对方不想要她的命,那么,她还是有三成把握逃离的。
“丁镜也逃了,”阎天邢道,“她的表现并不比你差。”
墨上筠讶然看他。
这时,阎天邢又问:“墨上筠,如果是你陷入危机,你希望朋友来陪你送死吗?”
——你希望朋友来陪你送死吗?
不是“来救你”“支援你”,而是“陪你送死”。
虽然残忍,但这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