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响起花洒的声音。
淅淅沥沥。
这样的动静之下,墨上筠就算听力再敏锐,也不可能听到卧室轻微开门的动静。
玻璃门上有光影浮动,看不清晰,影影绰绰,门内花洒的水声似是有节奏似的,声声响响敲打在心里。
喉结上下滚动两圈。
眸色渐渐暗得深沉。
同墨上筠说,此次出门是为了“招兵”,顺便“约会”,实则掉了个个儿。
醉翁之意不在酒。
国庆这几日不忙,所有事情都排在后面,这两日出行他是同大队准了假的。
不是出差,而是请假。
墨上筠这边也顺带同大队知会了一声。
不过他来GS9多年,攒下的假期不知有多少,只有去年时常去安城找墨上筠,才用掉当年的假期。但积攒的假期,拿来度几次蜜月都够了。
这次“骗”墨上筠,一是习惯使然,想看看好苗子,问问陆城树的意思。二是怕墨上筠这种工作狂不应,折腾一些幺蛾子,只能用“工作”压着她。
不曾想,墨上筠这长年累月被工作“折磨”成习惯的……
一想到她抱头反思的画面,阎天邢心里就跟堵了团棉花一样,愤懑、憋屈。
物极必反。
站了半响,阎天邢打开衣柜,拿了套自己的睡袍,走出卧室。
这套房不算大,三室两厅的格局,有两个卫生间,一个是主卧附带的,一个是公共的。
他心烧得慌,可不想耽搁时间。
*
浴室内。
从上喷洒而下的水花淋湿全身。
水沿着头顶砸落,发丝被打湿,软趴趴地垂落下来,墨上筠闭了闭眼,有水流从眼皮滑落。
旧事翻出来,纵使讲的时候平静,情绪也没有激烈,但间或静下来一想,所有印象深刻的画面都在迅速交替,一幕一幕地划过,毫无规则、毫无秩序,它们只是不受控地爆发出来。
这一段记忆,对比现在的安宁,令她惶惶不安。
就像一脚踩在泥地里,不知深浅,落空那一瞬的提心吊胆。
她只有投身于工作的时候,才感觉没有对不起他们。
所以玩乐过后冷静下来,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罪恶感汹涌而上。
扼喉的窒息感。
无处不在的压力……
密密麻麻,令她烦闷。
轻轻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