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拖到头顶盖住头,然后蜷缩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昨夜宗政晟问她的话,她并没有说实话,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自从成婚以来,其实心里一直压着一股火,说起来好像有点矫情,可却是她最真的感情。
云初净在后世时,就是个亲情缘淡薄之人,既是独生子女,又没有在父母身边长大。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将继母叶氏赶走之后,她在云老夫人的关心,冯氏和林氏的照顾下,慢慢融入云家。
又有云初灵、云初莲这样谈得来的姐妹,还有云辰泽、云辰峰这样的好哥哥,更有蒋云梦和崔碧云,这样手帕交的同桌。
她们都让云初净心甘情愿收敛起一身光华,踏踏实实做个本土女,融入大周这个历史中没有的朝代。
她开始慢慢没有后世女孩子的独立,也没有了人生目标,开始慢慢依赖宗政晟,就想着和他白头偕老。
更忘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有一两样如意,就该满足。婚后奢求得到越国公夫妇的喜爱,得到宗政老夫人的看重,获得宗政晟家人的认可。
自己好像变得面目全非,成日里钻牛角尖,都快成了不事生产懒惰的米虫。
又担心汪婧芳识破自己同为穿越女的身份,怕宗政晟会害怕,会不喜欢,会离开自己。
还担心开元帝的宠爱只是昙花一现,站在高处之后,再让她低下头给其他人磕头下跪,她已经回不到最初的心境。
那该怎么办?
云初净想来想去,都想不到解决办法,在床上翻来覆去,感觉自己陷入了迷障。
用过早膳,云初净窝在贵妃榻上,盖了块薄毯,有一针无一针的绣着一个香囊,木香陪在旁边绣手帕。
“公主,怎么看着你好像没什么精神,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木香有点担心,云初净的绣工本来不错,可今日却频频出错,还戳到几下手指。看起来心神不宁,似乎有心事。
云初净放下绣绷,揉揉眼睛道:“没事,只是觉得有点无聊,还是在芷兰书院那时好玩,去赈灾那次也有意思。现在这样和笼中鸟又有什么差别?”
“原来公主是闲的慌,您可以弹弹琴,绣绣花,画点画,要不去御花园走走,现在景色不错。听说银装素裹里,红梅开得可好了。”
木香兴高采烈说着,云初净看向桌子上那黑釉双耳梅瓶里插着的红梅,笑道:“是那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