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等身材,白净面皮,穿了一身青色长衫,头上戴一顶帽子,镶了一块软玉。明明是个中年男人,哪里是大少爷李承之了。
李老夫人将手中的帕子一摔,大骂道:“我把你奴才阿东,蔫坏的,真是坏透了!”
随着她这一声喊,人人都好似解了穴道回了魂,人人都松了一口气。方才吓出了一身汗,如今都觉得手脚无力,捡东西的捡东西,抓着人松开手,抱着衣服的往箱子上放,摔倒的互相搀扶爬起来。还有那个捧着花瓶的,才反应过来,忙将花瓶放回架子上,尤其迷惑地想着,为何自己要抱着一个花瓶。
青玉瞪着眼睛,拿手指着来人,恨声道:“好你个阿东,胆子肥了,连老太太都敢吓唬。真以为有少爷撑腰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啊,你的月银可还捏在我的手里呢!”
陈东忙抱着手,大大作揖道:“青玉姐姐,神仙姐姐!您可是我衣食父母,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回,我再不敢造次了!”
青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回头扶着李老夫人坐到罗汉床上。
那边李婉婷和李越之也都在林妈妈和张妈妈的服侍下坐了。因方才着急哭闹,两张小脸涕泪纵横,都成了花脸猫,林妈妈张妈妈忙着吩咐人打水来洗脸,又另外命人取衣服来换。
李老夫人喝了茶,喘匀了气,开口问道:“你家大少爷呢?”
陈东已收起了脸上的玩笑,恭声道:“少爷同人谈生意,酒席上多饮了几杯,正醉着,已让人抬进院子去了。故而阿东代少爷过来给老太太请安,并替主子告声罪。”
老夫人摆摆手,道声:“罢了。”
说着便叹了口气,慢慢道:“我这大孙子是个好的。只是老子娘去的早,我又是一把老骨头,帮不上他。论年纪,还不到二十,人家的少爷还是个孩子呢,偏他要操心着一大摊子生意,天天劳累。这孩子,真是难为他了……”
说着说着,她便红了眼眶,拿帕子按住眼角,哽咽起来。
屋内众人都沉默了。
青玉冲陈东摆摆手,陈东会意,躬身向老夫人行了礼,慢慢退了出去。
小丫鬟递上来干净的帕子,青玉接过递到老夫人手上,将那浸了泪的帕子换了下来。
“老太太不必伤怀,大少爷是个能干的,一家子都指着他呢。与其伤心落泪,老太太倒不如想想,给大少爷物色一个可心人,也好体贴他照顾他。”
李老夫人也是一时的伤感,此时已止了泪水,擦干净脸,点头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