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思居是以前薛纷纷的闺阁,自从四姐五姐出嫁后,这地方便成了她独享,只因两人嫁的地方远,平常鲜少回来。
院里排列数株玉兰,花开时清香宜人,一片洁白灿烂,仿似玉圃琼林。灵璧磐石置于西南,挺拔俊秀,精妙绝伦。映山红在岩石背光处绽放,绚丽烂漫,为久不住人的庭院添了色彩。
屋里布置与薛纷纷离去时无异,莺时季夏四人已经将桌椅床褥都打叠齐整,此刻见她早早回来,不由得纳闷:“前堂不是设了家宴?这才过了小半个时辰,小姐怎么……”
薛纷纷接过她端来的茶喝了一口,烫得咋舌,心情愈加不好,茶盏放一旁伏在桌上生闷气,“让饭饭给我准备些蒸饺水晶包一类的小点来,我没吃饱。”
莺时不明所以,刚回平南王府时小姐还欢喜的不得了,不过才两个时辰不到,怎的就开始闹情绪了?她向季夏使了眼色,季夏心领神会地一颔首退出房间,正要去招呼饭饭做些小姐爱吃的可口小点,没想到一转身便在廊庑碰到了人。
“六,六少爷……”她忙低头行礼。
薛锦意示意她起来,“纷纷呢?”
季夏侧身立在一侧,“小姐刚回来,现下正在屋里呢。”
薛锦意点了点头,只道了句“忙你的吧”,便绕过她进了屋。
便见屋里薛纷纷懒怠地缩在八仙椅里,任凭莺时跟她说话也爱答不理地,急得莺时以为小姐受了什么委屈,正卯足了劲儿地开导她。一抬头对上薛锦意目光,跟见到救星似的,“六少爷您来了,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闷闷不乐的,您快来给看看吧。”
闻声薛纷纷背脊一僵,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内室走去,临到梅竹喜鹊落地罩下才想起来说了句:“我没什么事,六哥不必来看我,前头家宴想必还未散吧,你就这么出来是否不太合礼数?”
薛锦意站在菱花门旁,目光落在她略带僵硬抗拒的小脸上,浅淡笑道:“是母亲命我过来给你送药的,并让我看着你把药喝了。”
薛纷纷可算是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本来就没事,不过随口扯了个谎,难道还真要喝药不成?
奈何不能反驳,她话哽在嗓子眼儿,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一转身走进了内室。
双凤缠枝葡萄镜规规矩矩置在一旁,镜面被擦拭得光亮,屋里格局与她走时无疑,薛纷纷立在红木浮雕牡丹折屏后,一时间犹有些恍惚。仿若一切都还在两个月前,那日午休她没有忽然惊醒,那些情意她也根本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