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纷纷一口茶水呛在嗓子眼儿,低咳不休,脸蛋涨得通红。
现下傅容正在屋外跟下人交代事宜,屋内只留他二人,严格来说委实于理不合。傅容也是料到这一层,是以命了下人进来添茶水,他就站在屋外几步远,说话声都能听得清楚。
待下人离去后,薛纷纷低声请罪,如实答道:“那日因受凌妃邀请入宫,公婆本不赞同我去,然而不去又是对凌妃不敬,两相权衡之下唯有赴宴。谁想偶然得见圣颜,为怕公公知晓,唯有对您撒了个谎。现下想起来委实不该,还请皇上恕罪。”
“不同意?”纪修似乎并未把她后面的话听进去,细细咀嚼那三个字,“傅钟毓那老家伙为何不同意?”
薛纷纷沉默片刻,“大抵是不想让民女生事端吧。”
她自称一会儿一个样,显然极不习惯并且生疏,纪修笑笑,并未揭穿,反而大有与她话家常的意思,“你同他们相处的不好?”顿了顿又道,“薛夫人是嫁来做续弦的,想想实在委屈了你,你从粤东远嫁永安,不知一切可过的习惯?”
薛纷纷疑惑地觑了他一眼,“一切安好,承蒙皇上挂心。”
纪修显然不信,视线落在她身上肆无忌惮,“薛夫人心里可怪朕?”
他见薛纷纷不语,继续道:“你正值大好年华,生父又是先皇亲自封的平南王,朕却给你指了这样一门婚事,薛夫人就没有怪过朕?”
“……”薛纷纷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抬眸迎上纪修探寻视线。
怪,如何不怪?
然而若是不从,她全家都多少脑袋能扛得住?
薛纷纷心中一声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恰逢傅容从外面回来,她故意弯眸说道:“皇上何出此言,将军虽然年纪大了些,却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纷纷嫁来将军府还要感谢您的指婚呢。若非如此,如何能寻得大将军如此良人?”
此言一出,便见纪修眸子陡然沉了几分,凝眸盯着她一动不动,旋即低声轻笑。
傅容从外面走来听闻此话,不由得看向薛纷纷笑意盈盈的小脸,然而她说出这番话眼里却没有丝毫情意,甚至看也不看傅容这边。
车舆不多时已经备好,待送纪修离去后,傅容扯住正欲离去的薛纷纷,“方才你那番话是出自真心?”
薛纷纷只得停下,转而对上他一本正经的面容,忽地绽开一笑,“自然是假的,我是骗皇上的,将军怎么还信了?”
说罢见傅容脸色一变,黑如锅底,踮起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