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约投机失败而产生的利益纠纷,变得四分五裂——现在的江南士大夫可不比以前,他们都办了团练,手里有了刀把子,真的狗急跳墙,贾似道也压不住他们!
看来办团练以替代武夫这招儿,还是也有点儿后遗症的。
不过对贾似道来说。更糟糕的是,整个江南官场,没有人不知道他才是这场迟约炒作的总后台!
自然,他们都会想当然的认为。贾似道才是真正的大赢家——在所有人都输得倾家荡产的时候,最大的赢家无疑就是最遭人恨的家伙。
贾似道这回真是跳进西湖都洗不干净了!
“事情已经如此,想来陈君直也不会因为贾某扣留了水镜先生就把从迟约交易中刮去的钱财交出来吧?”
“自然不会。屈某最多能值200万贯。”屈水镜苦笑道,“若太师公不嫌少。屈某便写信去舟山岛。”
天道庄在这一场迟约投机中的收获,最多就是2000万。百分之十,也就是200万贯是屈胖子的犒赏,这是陈淮清许诺的,想来是算数的。
“那么,要救迟约的市面,须得多少贯钱?”
“这个……只怕一亿贯都不够啊!”
“为什么?”
“因为迟约的确不值什么钱……迟约的价值毕竟是和粮价挂钩的。太师公觉得如今江南的米价,长期来说能维持在什么价钱上面?镇江米市上面,现米能到一贯就差不多了,一贯又三四百文已经是天价。这样迟约最多就值个十几贯而已,如何能维持在数百贯之高位呢?之前迟约天天上涨,大家伙儿都被猪油蒙了心,只看到利益望记了风险。可是现在如此大跌,恁般多人跳楼跳湖,倾家荡产,这可是教训深刻啊!”
后世资本主义国家遇到金融风暴的时候,往往很难拯救的原因也在这里。涨得时候人人头脑发热,一味高看。可是一旦暴跌几波,弄出一大堆倾家荡产的反面教材,自然人人都知道害怕。这个时候政府资金推进去,不过是给前期没有及时离场的投资者一次推出的机会——特别是一部分头脑比较清晰,实力也比较雄厚的大投资者。
“果真是救不起来的。”贾似道叹息一声,这个答案他早就知道,只是不死心罢了。
屈水镜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一边打量贾似道的脸色,一边盘算着怎么脱身。贾似道现在好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如果不给他一点希望,只怕这家伙恼羞成怒,把自己一刀给剁了!
可是又得怎么忽悠贾似道呢?
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