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强迫自己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身体已十分疲乏,大脑却仍然极度亢奋。
闭着双眼,耳边只有男孩儿均匀的呼吸声,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能感觉到那小小身体的存在。
童恩仰面躺在床上,跟睡眠斗争了二十分钟,依然毫无睡意,拚命压抑的念头像坚韧的小草,顽强地向上生长,最后终于从厚厚的泥土中冒出头来。
身边的这个男孩儿,钟宇豪,有可能就是她五年前生下的那个孩子。
而钟岳,很可能就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那个改变了她命运的男人。
当这个念头完完整整从大脑中冒出来时,童恩也就彻彻底底地失眠了。
荒谬,太荒谬了。
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童恩告诉自己这个念头太荒谬了。
是自己太过敏感,还是命运又一次在捉弄她?
曾经被忽略的细节,一幕幕无法解释的场景,像幻灯片一样在她眼前不停地回放着。
拍卖会上,第一次握手时心脏的振颤;医院门口,再见他时的心跳加速;联谊会上,黑暗中的那双大手;游乐场,痛苦甜蜜的感觉;今晚,熟悉又真切的脚步声。
五岁的男孩儿,贺晓曾经说的话,对宇豪从心里的喜爱。
这一切,真的只是因敏感或是巧合吗?
如果,这一切并不是因为敏感和巧合,如果自己这种荒谬的猜测是真的,那么,上帝是要怜闵她还是要折磨她呢?
童恩躺在床上,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混乱地冲撞着,悲喜和恐惧交织在一起。
身边的宇豪大概是睡前玩儿的太兴奋了,在睡梦突然发出短促的笑声,一翻身伸手抱住了童恩的一支胳膊。
童恩心里一颤,侧转身体,看着身边这张小脸。夜深了,窗帘遮住了月光,童恩凝神细看,也只能看清一个大致的轮廓。
心,突突地跳,手,微微地抖。
是,还是不是?
童恩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念头逼疯了。
后半夜,童恩就这么傻傻地看着宇豪,一直到天亮。
一连几天,童恩不敢和钟岳见面,每次钟岳打电话,她都借口工作忙推掉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但就是没有勇气面对钟岳。
每天下班后她就呆呆地坐在办公室里,一直坐到很晚才回公寓。她真希望自己从来就没有过那种念头,那样,她就可以和前段时间一样,开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