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冲进房内道。
宋之孝赶到西园时,园子里里外外站满了家里的仆婢、杂役,暖阁房内传来阵阵低泣声。
走进房中,只见一张倒地的方凳和悬在梁上的白绫……
坐在榻上的赵蝶衣,脖颈一片淤青,正和一双儿女抱头痛哭。
瞥见宋之孝到了,她加大了声音,对着宋月怡和宋河洲哭喊道:“你们都随娘一起去吧……省得我们出身卑贱,污了国公府这高门大户……”
宋月怡配合着她母亲,缩手缩脚地抹着眼泪。
宋河州还不懂事,见着母亲和姐姐这副样子,吓得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老来得子的宋之孝最见不得幼子哭闹,赶忙上来把他抱在怀里,半宽慰半责怪道:“蝶衣,这是怎么回事?忽然这般自轻自贱!”
赵蝶衣转头,哀怨的目光紧盯着他道:“今日一早,长安都传遍了……咱们家嫡小姐向太后谏言,说我们这些低贱出身的女子,辱没了朝中重臣的家门……出身风尘,就要带着一世洗不掉的污名,我还活着做什么?!”
听了此话,宋之孝颇有些头疼。
他只为自己和家门伤透脑筋,未曾想到妾侍、子女的处境更是艰难。
揉了揉太阳穴,他出言宽慰道:“那都是些传言,星河她一个闺中女儿……怎么会这么做?”
“太后懿旨,朝臣不得纳贱人为妻,还册封谏言此事的宋星河县主封号!事情已经明摆着了……现在连下人们都在议论,说我这辈子就是个上不得厅堂的妾侍!事到如今,贱妾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
说着,赵蝶衣一把将女儿也推到宋之孝面前,“老爷,你看看这两个孩子,他们都是贱人所生!活该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不如跟我一起死了干净!”
宋月怡扑通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父亲,既然姐姐容不下我们,请让母亲带我们回北荆老家去吧。将来河洲做个贩夫走卒,也比在长安招人笑柄的强。”
“招人笑柄?胡说什么!”
望着眼前委屈的小女儿和怀里哭闹不止的幼子,宋之孝心中的怒火终于烧了起来,“来人啊!去把大小姐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