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书房里练一练字,想一想当天到太学授经的疏意。
多年来一手行草练的笔走龙蛇,大气磅礴。
谨言轻轻敲门,贴耳听着里面毛笔放落到笔搁上的声音,才轻轻推开门禀告道:“大小姐在外候着。”
“让她进来。”宋之孝用温热的帛巾擦了擦手上的墨迹。
……
星河穿着一身浅色的便服,文雅不失礼节,进门便拜道:“父亲,女儿是来向您辞行。”
宋之孝抬手示意她起身,“为什么去龙门寺?你母亲若还在,那可是连提都不会有人提的地方。”
“府里的旧事……女儿早记不清了。”
星河坐到茶桌前,从竹编的茶罐中取出一块普洱茶饼,放入茶擂中,开始细细的研碎。
“你还会烹茶?”宋之孝自然地坐到她的对面。
星河将研细的茶粉倒入陶缶中,轻笑道:“在您心里,我是不是还是十年前那个扎着小辫的孩童?”
陶缶下的炭炉,炉火正旺,转眼间便飘逸出阵阵茶香。
宋之孝目光扫过星河的脸庞。
十年来,他似乎从未好好看过女儿。
“为父是不了解你。不知你何时起开始为贵人驱使,何时开始染指朝堂、后宫的明争暗斗……难道不怕在此间粉身碎骨吗?”他冷眼问道。
星河拿起团扇,轻手扇着炉火,忽然抬头道:“父亲是帝师,可曾教过陛下为君王之策?”
听她忽然这么问,宋之孝觉得十分意外,沉思着没有回答。
“君王策,为君之道。策天下,成帝王业。君王为天下主,为君之道在于奉天、在于御下、在于用人、在于心怀天下苍生……母亲曾给我读过您所著的《君王策》,她说身在洛阳拜读了此篇策论,便不顾一切远嫁长安,只为见一见她心里意气风发的少年……”
星河用厚帛包着茶缶,将烹好的茶汤倒入澄盏中。
夫妻近二十年,宫氏总是一副淡然的大家气派,也从未与他说过这些话,宋之孝心中一阵愕然。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澄盏表面结起的雾面。
星河盯着父亲的双眼,一字一句道:“君王策,不患臣争,而患臣不争!”
当年让他誉满天下的《君王策》一篇,二十年后听到它们从女儿口中诵出,又是一种别样的思绪。
星河继续道:“人人都说自己世代忠良!不贪墨,不奸佞,不结党,不谋私……就是忠良了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