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传来消息:齐国大军北上,奇袭千里越过阴山,直逼与柔然边陲重镇赛音山达;突厥东西七大部落,集结大军于东线策应。
漠北大战,一触即发。
大魏主动向突厥示好,本意在缓解往南用兵时北方的压力,如今齐、突厥、柔然却看似毫无征兆的掀起这样大规模的战事,可以说是天赐的良机,用兵西蜀看起来已水到渠成。
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冢宰悄然康复,连夜见了几位门生故旧。
大司马于瑾异动连连,暗中见了几位来自南方的信使。
南秦州新任州牧上任不足一个月,忽然暴毙,死因不明。
独孤家暗度陈仓,往东齐调运大量金银财物。
消息一桩桩传进甘泉宫,让早该休息的拓跋琰毫无倦意。
夜半三更,他依然端坐于案前,不停歇的批阅着奏折和密报。
忽然,他停下笔,对候在一旁的洪大监说:“宋作司在宫中吗?让她来见朕。”
“禀陛下,她在。只是……在太后娘娘那边。昨日,太后娘娘把她要到长乐宫去了。”
洪大监叠手伏身,等待着拓跋琰的反应。
拓跋琰有些诧异,转念一想便淡然地说:“母后极重规矩,后宫没有皇后,却有个作司。如今,宋星河侍候在哪个宫都不合适,母后这样做倒无可厚非。”
洪大监问道:“陛下,要召宋作司来见吗?”
拓跋琰皱着眉,思量了一下,挥挥手道:“罢了。”
一支白净的手悬在棋桌上放,纤细的指间夹着一枚黑色的棋子。
这枚久提着的棋子,却迟迟未能落下。
良久,黑子被重新放回棋盒中。
李太后抬起头,对棋桌对面的星河说道:“宋作司,你可是一点没想着礼让哀家呀。这么快就把哀家这黑子逼到绝境里去了。”
星河站起身,跪在李太后脚边,“应太后娘娘吩咐,微臣只敢全力以赴。”
李太后脸上看不出半分喜怒,她也唯有勉强泰然处之。
既然揣摩不透李太后为何深夜召自己侍棋,为了能早些休息,索性按照她的要求,全力以赴争个输赢。
外祖父爱下棋,常访各路名家,星河自幼跟随熏染,经年研习略有小成。
既然放手一搏,若非国手皆可与之争锋。
李太后棋力一般,一炷香的时辰未到,她所执的黑子已经完全被白子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