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困倦极了,又有红叶守在身旁,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只觉一片昏黄,已然到了傍晚。
暖阁内外一片寂静,榻边地上坐着低头伏膝的红叶。
星河一下子惊坐起来,“公主,您怎么坐在地上!”
红叶缓缓抬起头,通红的双眼挂着两行眼泪。
“怎么了?!”
星河一声惊呼,胸口忽的一阵冰冷。
红叶啜泣着,声音细小如蚊吟,“刚才京兆尹府来报,绿芜她……尸首在西郊找到了。”
绿芜找到了……人却死了。
昨日离家时还好好的,说要帮她看住好酒的人,此时竟变成了“尸首”!
这个消息,宛如一道晴天霹雳。
星河瞬时僵在了榻上,脑中一片嗡嗡作响,脸上也顿失血色。
红叶爬起身来,凑到床榻边,一把握住她的手说:“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倒下!绿芜的尸首还停在京兆尹府。她……死的冤枉……你一定要为她主持公道!”
察觉星河的手凉的如冰,红叶连忙把锦被拉到她胸前,又把她的双手塞到被中暖着。
星河木然看着她,喃喃自语道:“不会的……怎么可能?一定是官府认错人了!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说会好好伺候莫云,还说晚上要煮杏花酒酿汤圆给我吃……她怎么可能会死?”
红叶咬了咬牙,痛心地说:“是的,她死了。死在西郊一处野塘里……京兆尹府说是溺水而亡,但是生前……”
她的头一偏,抹着泪说:“被发现时,她身上未着寸缕……京兆尹来报的风捕头说,跟此前几件……良家女子被采花大盗掳劫……糟蹋的情形有些相似……”
扯了扯胸前的被褥,星河瑟缩着肩膀,失神地说:“未着寸缕……她有件草绿的长襦,上头绣了风荷玉露图,喜欢的不得了,说到死也要穿着……”
“小姐!你清醒一点!绿芜她死了!她死的不明不白……正躺在冰冷的敛房里!”
红叶摇晃着她的肩膀,几近疯狂地吼道。
星河目视着她,干裂的嘴唇抿了抿,两行温热的眼泪缓缓落下,染湿了锦被绣着牡丹的暗红缎面。
“公主,麻烦帮我找一下那件绿衣裳。我要去京兆尹府……”
不等她说完,红叶飞快站起身,使劲擦了擦眼泪。
“好,我这就去找!你打起精神了!”
……
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