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长风,骤然寒凉。
席卷而来的寒冬,破碎了残秋流连不去的最后一丝缱绻。
冬月十七,天阴欲雨。
繁华的长安城,被笼罩在一片阴云密布的苍穹之下。
既然天时不予,宫轻羽索性把夜宴的花灯早早点上,整个靖国公府和周边街巷张灯结彩、锦绣如织,撩起了十足的喜庆氛围。
正巧今日,拓跋琰早早散了早朝,也未留臣子们午膳。
宋之孝和宋之贤的车架,一前一后回到靖国公府,街巷一路已经停了不少各家府邸的马车。
车轱辘停下,门童跑到近侧迎候。
宋之贤跳下马车,仰头看着让人眼花缭乱的花灯,捂着额头道:“有阵子没回来,这府里是改成酒肆了吗?笄礼上该不会还有舞姬跳舞助兴吧?”
他显然是说笑,却正中宋之孝的痛脚,宫家那个大包大揽的宫小姐……确实安排了一场大型的歌舞。
见二哥一脸苦笑,宋之贤表情一滞,“该不会真的有吧!奇了……星河那丫头无利不往。她把自个的笄礼安排的这么旖旎叠趣,又是为的哪般?”
宋之孝懒得与他解释,甩了甩衣袖道:“有功夫在这瞎猜,不如整整衣冠与为兄一道在此迎客。”
“什么?!”
宋之贤大惊失色,“该不会还请了各大世家!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府上,可是有十年没办过大宴了!星河丫头……疯了吗?”
“这倒与她无关。”
宋之孝咳了咳,“宫家派来个很会张罗的孩子。”
宋之贤瞪大了眼睛,“孩子?!孩子能把靖国公府弄成这样?”
话音未落,笑靥如花的宫轻羽自前厅款款走了出来。
她轻轻施礼,恭敬地说:“姨夫好!这位是三叔叔吧……轻羽拜见叔叔。”
宋之贤原听说是个孩子,一见面却是个妙龄的姑娘,不自觉地一阵咳嗽。
宫轻羽关切地说:“一夜西北风,这天一下子就冷透了。三叔万万保重身体,沾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宋之贤是家中幼子,相交的都是年长的叔伯兄长,子侄辈中唯有独孤莫云没大没小、独孤渃口无遮拦、星河讨价还价,第一次见面的宫轻羽这样的晚辈,首次见面一开口就这般热络,实在让他有些难以适应。
“咳咳……多谢!不打紧,不打紧!”
他急着向她回礼,却一不小心行了平辈的揖礼。
这一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