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琰煞有介事的点着头,“宋作司所言颇为恳切,琢磨起来甚有道理。尚大人,你这一趟恐怕是要失望了。”
尚不知拜道:“原来心中也只是抱着一线希望,想着以真诚打动太师大人与七小姐。既然小姐心中已有衡量,臣自然不敢强求。”
拓跋琰指着杨玄风与宇文昭道:“宋爱卿,这两位柱国大将军世子,你打算选哪一位?”
“臣……不敢。如此大事,当然是凭父亲大人做主。”星河俯首道。
君心难测亦易测,虽然拓跋琰开口问她,却并不是真的关怀她的心意。对于他来说,重臣家族联姻是要掂量的大事,恐怕她越心仪谁,便越是不能把她许给谁。
掂量……陛下心中早有倾斜,对于她来说,此时全然不动,便是最好的作为。
如不出所料,父亲也会……
与星河揣测的无差,宋之孝亦拱手弓身道:“臣是陛下的臣子,小女亦是陛下的臣子,如此婚姻大事,自然全凭陛下替她做主。”
星河手心里捏着汗,她和父亲都在赌,赌的正是拓跋琰的心意——他对宇文家的忌惮,他对杨家的把控,他对自己君权和臣权的衡量。
可其中却有一个大的变数,那便是大冢宰在大魏的威望,对于他言辞恳切的请求,陛下是否能一反常态的拂逆他。
如她所料,拓跋琰确实在左右为难。
大冢宰,国之柱石。其开口的请求,他还从来没有拒绝过。
从前,遇到这样的难题,他可以问计太后,问计宋贵人,问计一干心腹重臣。
如今,此事涉及宋、宇文两家,他却无人可问。
心中的天平倾向杨家,却欠了最后一丝力量。
他需要一个理由,值得让他拂逆大冢宰要求的理由。
“陛下,云依有个不情之请。”
红叶忽然起身,恭敬地行了个礼。
她的突然插话,让拓跋琰一阵疑惑,弄不清这位异族公主要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若是请求还朝,于这大庭广众之下,又有东齐使者在场,还真是又一道棘手的难题。
他勉强点了点头,“御妹但说无妨。”
红叶恭敬地侧身行礼,“前日,收到父汗书信。他说自己在战事中受伤,养伤中对我很是挂念,希望我能早日归去。另外……他希望我能在大魏寻一位合适的驸马,增进两朝的情谊。”
她这么一说,殿下一阵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