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睁开眼,星河对上几双焦急的眼睛。
“阿衍……”
杨玄风欲言又止,紧张地看着她。
“小五!你……”
陈留仙声音颤抖,揪着一线虚无的希望。
夜须弥则瞪大着眼睛,拈着铜鼎中燃尽的粉尘,满怀期待地等着她的结果。
星河偏过头去,见宇文直和铃儿已经各自起身,便平静地说道:“师父何不去给大冢宰和铃儿把把脉,看看那‘心蛊’是否除的彻底。”
陈留仙愣了一瞬,立马回身去看铃儿。
杨玄风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握着她的手激动地说:“符绳割了?!你做到了!我就知道你可以!”
星河与他会心一笑,小声嘟囔道:“也不敢让小铃儿玩刀。我自己一个人使着两把刀,切断了红绳捻成的灯芯,也不晓得切得彻不彻底。”
另一侧床榻边,陈留仙左右开弓,同时把着宇文直和铃儿的脉象,脸上已经抑制不住的扯起了笑容。
“好好好,全无‘心蛊’的踪迹!小五,为师就知道,你和小六能堪大任!”
众人还来不及高兴,宇文直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接着吐出一大口鲜血。
星河扑腾起身,急着说:“大冢宰可是寒疾发作了?方才梦中楚歌说,‘泪霜’里面有幻海花。”
“幻海花?那便糟了……”
陈留仙眉头一皱,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宇文直却不像他那般失色,只擦了擦嘴角道:“易老弟,我还有多少时间?”
良久,陈留仙回道:“至多三日。”
宇文直点了点头,望着铃儿道:“可愿随我到街上走走?”
陈留仙神色一动,想要出声阻止。
铃儿却已经点了头。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
悠长的朱雀大街,青砖灰瓦上皆负着一层月色霜华。
宇文直与铃儿并肩走在前头,陈留仙则故作悠闲地跟在丈余之外。
星河和杨玄风一身疲惫,却被师兄们拖着跟在后面看热闹。
道涣说:“我赌师父至多再忍一炷香的时间。”
雷桑直摇头,“大冢宰命不久矣,师父不会那么小气的。”
“你们是不是傻!铃儿又不是楚歌,师父只单是怕她受伤罢了。大冢宰带她逛逛街,有什么好动怒的?你俩入门再久,都不如我知他老人家的心。”程乾十分嫌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