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布被揭开,终于看到一丝光亮。
星河被自身后一推,身子重重撞在墙上。
捂着痛处挣扎着起身,她稍稍一抬头,便看见一双精致的绣鞋。
红花绿叶配着薰紫缎面,艳丽非常……尺寸却略微有些大。
星河站直了身子,终于看清了一身杏红长裙的桃染。
劫数当头……是祸躲不过。
她平息了些慌张,开口道:“桃染将军。许久不见,气色甚好。”
“宋作司也不同往日。女要俏,一身孝……先前所见世间绝色,眼下便更是楚楚可怜了。”
桃染抽了抽袖口,理了理衣襟、裙袍,踱步到星河面前漫不经心地说道。
果然,来者不善。
星河朝她笑了笑,“先帝薨,天下哀。将军这般明媚……是要嘲笑小女,还是心里没放着皇室尊严?”
桃染眸色一变,“你!一介罪女还能如此伶俐,看来我朝的刑罚着实不够严酷。”
“自然要谢陛下宏德。”星河拱手道。
桃染将心中腾起的怒气生生压下,话锋一转道:“宋星河,不见你的日子,本将军心心念念的可都是你!”
星河神色淡然,欠身道:“那便多谢将军记挂了。”
桃染鼻子里哼了一声,语调也尖酸了不少,“哪知你如此不经惦记,短短时日家破人亡,自己也沦为阶下囚,朝不保夕,着实可怜!”
星河对上她的双眼,“将军生长于军营,随军杀伐,理当气概非凡。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奚落落难之人的样子。”
“落难?”
桃染掩面笑道:“你不是名门闺秀么?不是深得先帝器重的内廷作司么?不是至交好友遍布天下,说说话便有一大帮人同气连声么?可这是怎么回事,如今在天牢等死,费尽心思想见你一面的人,竟然只有我!”
桃染其人看似不拘小节,却又有些在意外物缀饰;看似义气豪迈,却又显得气量不足;看似直白坦荡,却又心胸狭隘……
星河看来看去,实在看不透她。
今夜,她借元栖公主之名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究竟意欲何为……总不会是互相试探对方“妇德”底线那么简单。
星河试探着说:“不知将军深夜提见所为何事?”
“自然是知道你时日无多,见一面也好仔细算账。”
桃染嫣然一笑,眉梢眼角平添了几分不当属于她英气眉宇的心机。
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