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隔着萧少俭看去,只见萧少伦伏倒在地上,周身鲜血淋漓蔓延了一地。
他的脖颈间插着一支断箭,鲜血仍在滋滋地往外流。
在他的身后,萧少宗肃然挺立,手中紧握着另一半断箭。
方才……萧少宗出手正法了亲弟弟……
从那伤势来看,萧少伦是没救了,可他的身体却还在抽搐着,口中发出阵阵凄厉的哼声。
人之将死,悲鸣不止;
观之心寒,闻之发憷。
星河又是一阵恶心,反身干呕起来。
“太医!传太医!”
萧少俭扶着她,向近身内侍高声喊道。
“不要,陛下!”
星河一把按住他的手臂,手指微微颤抖,“小人只是……腹脏气结,与血气相冲,休息一下即可,不碍事的。方才愣了个神,这里怎就忽然乱成这样?庐陵王这又是怎么了?您赶紧宣太医来给他看看伤。”
萧少俭长袖一拂,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死不足惜!”
再看星河脸色惨白,他赶忙说:“朕命人送你回文德殿,让太医好好看看。此间事与你无关,无需放在心上。”
星河摇了摇头,低声道:“邪祟之事本就很难说,小人的身体、精神,一团混沌才好,不宜让人探明。至于太医,他们一个个国之圣手,却不能让娘娘们得偿所愿。小人以为……并不值得信任。”
寥寥几句细若蚊吟,却让萧少俭脸色大变,猛然惊觉她方才是刻意为之!
这厢她又暗示,宫中太医可能有问题。
一时间,萧少俭心绪复杂。
一面怀疑独孤兰因如何做到,一面又为他小小年纪,却深沉缜密的心思震惊。
又惊又喜又担忧,完全一颗普通父亲的儿女之心。
……
“陛下,庐陵王气绝了。”
禁军统领跪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禀告道。
萧少俭扶起星河,将她交给皇后和二妃手上。
俯视着萧少伦尚有余温的尸体,他高声道:“庐陵王萧少伦,狼子野心,谋刺孤王。然天道昭昭,赏善罚恶,有衡东王一身忠勇,将他正法于太极殿前。着尚书台左仆射邝简,代朕巡视庐陵王封地六郡,凡其门客、拥趸及王府姬妾三族,一律擒拿,格杀勿论;衡东王救驾有功,增食邑千户,赐大内珍宝十二盛。另着尚书令林韬,携尚书台、大理寺及宗正寺,彻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