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们鱼贯而入,在圆桌上摆出七道粥品、八道冷热点心和几盆洛阳式的汤面、胡辣汤、羊肉汤。
眼见其中没有麦饘,星河终于放心,调侃着道:“你说不让我后悔,就是这么大手笔的请吃早膳吗?我们三个人,你点这么多?!”
尚不知摇着头,神秘莫测地说:“我还有位客人没到。”
“一桌早膳,请两拨人。你还真会省!”
星河白了尚不知一眼,上前将临窗眺望的外祖父推到桌前。
扫了一眼满桌的膳食,宫泽眼中难掩失望,“尚林,说好的麦饘呢?”
“哦——”
尚不知假意思索,忽然道:“今日不是春社嘛?不宜食饘!”
“春社不能食饘……”
宫泽狐疑地看着他,“有这么一说吗?你这小子,和你爹一样,没正形!这会糊弄叔叔起来了!你这歪七扭八的样子,莫说我家小沁儿,谁家的闺秀都瞧不上你。”
被称作小沁儿,立在一旁的星河忧心更甚。听母亲说过,那是她待字闺中时父母唤她的称呼。外公不仅仍把她认成了母亲,甚至记忆停留的时间又往前了。
尚不知自然也察觉了宫泽的变化,赶忙道:“没有麦饘,还有籼米熬的米稀!又香又软,正适合早上用。”
宫泽眉头一皱,“吃什么米稀?淡而无味!你去给叔叔买几个火烧。”说着便开始从袖中和腰间摸索钱袋。
尚不知一阵无措,不晓得自己该出去买火烧,还是继续劝宫家爷爷喝米稀。
星河鼻头一酸,上前按住外祖父的手道:“您大病初愈,不许吃火烧!乖乖的喝米稀!”
她这么严厉的一说,宫泽有些被唬住了,讪讪地说:“小沁儿,今日怎么这么凶?回头让你娘收拾你!”
星河一听,更是心酸。
外祖母早在母亲出嫁前就去世了……自己根本没有见过她。
“好,让她收拾我!”
星河回身蘸去眼角的泪光,捧起米稀用瓷勺搅了搅,倘着温度可以,便舀了一勺送到外祖父嘴边。
宫泽试着尝了一口,觉得不错,便大口吃了起来。
外祖父用膳的样子,完全像是在好转。
星河心里既存着希望,又克制着那份希望,生怕自己会再次坠入绝望。
……
喂外祖父喝完粥,按照他的要求,再次把轮椅推到户牖旁,让他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
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