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用力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攥着。
宇文昭盯着她的双眼,以低到听不清的声音说道:“留下来,我需要你。”
寥寥几个字,近乎恳求。
星河目光一垂,正落到他的手背上。
那道浅浅的伤痕着实刺目。
欠的债,总要还的……
山水有相逢,她还债的时间到了。
一瞬间,星河失去了说“不”的力气。
她停下挣扎,叹了口气道:“你有什么计划?”
宇文昭抬起头,眼中仿佛闪着光,表情却没有一丝放松。
他松开紧咬的牙关,冷冷地说道:“笼络门阀,稳固皇权……杀了宇文烈。”
星河点头,“想法不错,打算从何处开始?”
宇文昭回道:“后宫。”
后宫与前朝从来密不可分,搅乱后宫便能搅乱前朝;稳固了后宫,自然能平衡前朝各方的势力。
拓跋琰就是如此,稳固了朝堂近十年。
能打起这样的心思,宇文昭当真是成熟了。
曾经的大冢宰府,一夕间换上了贤王府的匾额,除了巡兵、家仆少了一半外,一切似乎没有任何不同。
一袭火红的身影自高墙飘然落下,借势点在几片残叶之上,轻巧地掠过一泓如墨的池水。
飞旋着落入亭间,脚下不沾一点水迹。
宇文衡一身清灰常服,正细描着一副残荷丹青,头也不回地说道:“画眉,这里是自家地方,以后要走大门。”
画眉拱手回道:“是,贤王殿下。”
“星河这两天如何?”宇文衡抬头问道。
画眉神情复杂,低头沉默不语。
宇文衡丢下笔,“宇文荻救不了便罢了。回去告诉她,万勿强求,保重自己更重要。”
“郡主……她已经没事了。”画眉回道。
“没事了?!”
宇文衡颇有些意外,“夜须弥那丫头回来了?”
“并没有。阿弥她……尚在南秦州……”
画眉欲言又止,颇有些踌躇。
宇文衡一眼看穿,“到底怎么了?难道你家小姐出事了?可是杨家人发现了端倪?”
画眉赶忙摇头,“并没有。只是在抓对郡主投毒之人时,出了一点小意外……我家小姐被陛下带进宫去了。当时乱成一团,我势单力薄,又急着回去救郡主,便没能跟小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