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薄雾绵绵,朦胧之中可见层叠的楼台和无边的大江。
宋月怡靠在窗畔,轻摇着丝罗画扇,遥望着远方,心中思绪万千。
师父曾说过,江南有世间最美的风景。
如今亲眼看到,她觉得……不过如此。
师父还说,等待是世间最难熬的事情。
这一点,此时此刻的她倒是十分认同。
扬州富庶繁华,她身处的“烟雨楼”,便是这繁华中最花团锦簇的地方。
她在等一个人……
按照计划,要送他上路。
一等半个月,那个人却始终没出现。
等的时日久了,就连沉稳的如云也有些不安,近来频繁外出走动打探着消息。
如云与九月一样,也是宫家的细作。
与九月不同的是,她是个落难的士族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透,气质典雅姿容出众。到此短短几年,便成了“烟雨楼”的头牌花魁,更把扬州士族大家、文武高官的家底和他们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摸得清清楚楚,是达官显贵酒局上不得不请的重要人物。
从东齐到南陈,宋月怡也窥见了姐姐的另一面——做事如同下棋,不上心便罢,一旦上了心,哪怕布局半盘、兜个大圈子也要做成。
这些日子里,她屡次想从如云那儿探问要“行刺”的对象,却始终没有问出只言片语。
心中愈发好奇,那个“倒霉鬼”到底是谁?杀了他竟然与盗得东齐重要军情同等重要。
……
“锦绣小姐,如云小姐晚上有个酒局。她让奴婢陪你出去逛逛,添些胭脂水粉和新衣裳。”小丫鬟舒儿捧来一壶清茶,笑吟吟地说道。
一口吴侬软语,软糯、甜腻。
同为女子,听她说话,宋月怡也不由心生喜悦。
“好。”她干脆地应下。
舒儿给她斟了一盏茶,“咱们先去西市逛逛,在宫家绸缎庄量两身衣裳,再去东市走走,买‘一品斋’的胭脂水粉和‘八宝堂’的糕点。”
“好,都依你。”宋月怡勾起嘴角,“喝了你辛苦泡的茶,我去换身轻便的衣裙……咱们就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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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北方横平竖直的市集不同,江南市集往往大街连着小巷,纵横交错如织网一般,外乡人一头扎进去很可能半天都找不到出路。
舒儿自小长在扬州,性子又欢脱的像个小鹿,一路小跑着在大街小巷间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