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闪现眼前。
哥哥临风吹着长笛,衣袂飘然,渃姐姐披散着长发,一边拨着古琴,一边莫云斗嘴,她和宇文衡对坐在棋桌前,笑得泼翻了茶盏……
一切清晰明媚,犹如琉璃盏折射出的斑斓光彩。
她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碰碎那满是裂痕的华盏。
……
“临川哥,战死在沅江边……我姐姐,被从前线被送回,到现在仍是昏迷不醒……已经月余了……”
独孤莫云断断续续几句话,终于将她拉下了漆黑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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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炉里燃着沉香,仍压不住满室苦涩的药气。
软榻上,绣着五色牡丹的锦被中,躺着面庞枯瘦的独孤渃,与周身织锦的色彩相比,那张带着伤痕脸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她轻浅的呼吸着,仿佛只是太累睡着了。
仔细替她把过脉,星河满是泪痕的脸上再次拧起痛苦的神色。
几步之外,独孤莫云焦急地观望着,扣着轮椅扶手的指尖因过度用力变得青白。
画眉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热支撑两人的希望。
星河站起身,眼神涣散,足下虚浮。
“怎么样?”独孤莫云急着问。
星河无力地摇摇头,“溺水太久,伤了元神。医典有载,患此症者,再难醒过来。即便一息尚存,不久之后也会如枝头花朵一般慢慢枯萎……若是我师父在,也许还能想想办法。以前,我哥哥……”
提起哥哥,她骤然失声。
猛然瘫坐在脚踏上,再也无力站起来。
莫云说,哥哥死了。
可他却给不出一具冰冷的尸体,甚至一个孤零零的骨灰瓮……
星河心里清楚,莫云虽然爱开玩笑,却绝不会拿哥哥的生死开玩笑。
他说哥哥死了,那哥哥便是真的死了……
此时此刻,她想当它是个玩笑而不能!
“表小姐,请节哀。”独孤渃的侍婢秋鸢上前扶她。
“秋鸢!”
星河反手抓住她的手,瞪大了双眼急切地说:“你一直跟在渃姐姐身边!最后那一战你也在的吧?!你告诉我,莫云他说的不是真的!我大哥他没事……只是在乱军中走丢了而已!他只是个军医……行军打仗时,会待在最安全的后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出事的!”
秋鸢低下头,“咚——”一声,跪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