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衡忽觉上火,“炒地?你疯了吗?!尚不知推行新政数年,就差‘均田税’那临门一脚了,你既然怀疑是他害死了临川哥,为什么要助他一臂之力?”
很显然,他与尚不知的想法一致,也觉得“均田税”能让国家脱胎换骨。
对此,星河却有别的见解。
“均田税”的初衷固然好,对苛捐杂税沉重的百姓来说也算是福音……却未必适合东齐当下的状况。
百年来,南北各朝都由士族门阀把控着朝政,要他们割肉削骨来富国强兵,尚不知以外未必有多少人能有这样的觉悟。
所以,新政必败无疑!
她将双臂抱在胸前,思量着道:“东齐明王一党与新政一党常年对峙、拉锯。陆太后和小皇帝为了稳固皇权,一直努力平衡着双方势力。是以,多年过去了,虽然新政收效甚微,没能触动门阀大族的利益,明王却也没能扳倒尚不知,反而看着他的声势日渐壮大。东齐朝堂这两派,虽然表面一团和气,其实早已水火不容……若想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只欠最后一把火——便是尚不知心心念念的‘均田税’。所以,我们不必去查是谁起的杀戮,只需要给尚不知一点信心,他便会和明王来一场鱼死网破。”
她解释的简单明了,宇文衡却没这么乐观。
“两虎相争,必有一胜。胜者若是尚不知,我们又该怎么办?”
“他若胜了,就离死期不远了。”星河冷着脸回道。
宇文衡恍然大悟——两党相争,一死一伤,正是君王统揽大权的好时机。
帝王之心,是见不得臣子一家独大的。
陆太后既然用尚不知来与明王夺权,必然会对他有所防范。他若在与明王的斗争中胜了,第一个要他命的便是当前最大的“靠山”。
如此一想,他不经拱手作礼,“作司深谋远略,朕服了!”
星河欠了欠身,回礼道:“不敢当。其实,尚不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的新政若是推行于一朝初建,必能保国家百年昌盛。将来嘉儿若是能一统天下,论才学选官用官,打破当今士族门阀的格局,倒是可以用上他这些新政之策。”
听到她如此一说,宇文衡忽觉心绪大乱。
她竟在为太子的将来考虑,即便自己对杨玄风下了蛊,或许将会要了他的命。
“陛下不必太感动,我所思所想可都不是为了你。我父亲心怀天下社稷,总想着辅佐君王成帝王业,我们继承他的遗志,也算是尽孝了。”星河刻意疏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