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相交,故而当称呼道长一声师叔才对。”
李渔摆手道:“不妥,我向来称令师为前辈,咱们平辈相称最是妥帖。”
葛洪也不太在意这个,笑着推过茶水去,说道:“六朝之中,魏蜀吴的茶难喝至极,唐宋介于最中间,唯有大明的茶,清香隽永,回味悠长,最是适合我辈修士。”
李渔在大明混的久,笑道:“这应该是武夷山的大红袍。”
“道长好见识。”
葛洪问道:“与高人不可失之交臂,今日得逢道长,乃是天赐机缘。修行一事,乃逆天而为,道阻且艰,时常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贫道这里有许多疑惑,还望道长不吝赐教。”
“我当知无不言。”
葛洪道:“我在山中修炼,一直以守一、行气、导引为主,如此真气积攒,初时进境神速,直到养成金丹,离大道只差一步,便一直消散,积攒的真气本来就不够用,且不断流失,故而多年修炼下来,反不如初也。”
李渔问道:“左慈前辈怎么说?”
“师父说我未得其法。”
这话说得,就跟说了句话一样,简直是废话。
李渔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既然你先前进步神速,这个修炼法门就很适合你。如今你缺少的,不是指点,而是游历。”
“游历?”
李渔点头道:“没错,修行是逆天而行,便要奋力向前,想要参破大道,就要想了解这个世道。你隐匿在山中修炼,俯仰所见不过土石,所闻不过山风,何谈参破。人不见大海之壮阔,不见山川之岿然,不闻涛声之激昂,不品众生之苦乐,则心胸不阔,大道难成。”
葛洪沉默许久,道:“道友所言,叫人茅塞顿开。”
李渔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想出来,还要花费很长时间说服自己。
这时候在官道上,走来一个马车,周围百十个侍卫。
马车上坐着一个身着儒服的老者,他头戴高冠,腰佩明玉,颌下留着一丛斑白的长鬚,相貌古板,举止方正,一举一动都流露出正人君子的堂堂气度。
他正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许都的风土人情,突然看到茶摊,下车来走近长揖一礼。
李渔还以为自己又遇到仰慕者了,笑着还没说话,便听这人说道:“原来是抱朴子真人,与真人在此相见,真叫我好生欢喜。”
葛洪讪讪一笑,问礼道:“华大夫。”
来人看向李渔,在马车上就见他和葛洪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