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卓解开的衣襟内,从脖子、肚子、后背、双腿,尤其是裆部绑满了护心铁和折断磨平刃口的刀剑,整个人如同一只刺猬。
好学先生的梅花针,可刺破大树、可洞穿人体,本身对金铁之物,也有凿击钝撞的力道。
可对辛卓这一身防护,这种境界的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关键他浑身绑满了铁具跑路,这摆明了是算到他会追杀,现在装死反击,显然就是在阴他。
这怎么让人不气?
“好吧,既然无事,你为何吐血?”好学先生艰难的撕开衣物,捆绑流血的伤口。
“你说血啊?”
辛卓抬起左手,手背上有个新伤口,“我用刀自己划开的,吞在嘴里,合适的时候吐出去,演戏当然要全套。”
“你……真的算到老夫会追杀至此?”
“没有,我只是觉得换做我是你,我一定会追杀。”
辛卓举起刀子,说道:“这几天,被你吓得够呛,怎么也得赚回本,对吧?”
好学先生只觉喉咙一甜,一口老血又将喷出。
还有这种操作?
至交好友的女儿被掳,自己来此救人,本是信心十足,斩杀山贼也不在话下。现在不仅妙锦姑娘任贼掳、放自由,自己也被对方戏弄,重伤垂死。
想自己少年时从北郡老家到京城太平宫求学,又从太平宫到扶风府,三十五年,上万里路程,遇人无数,却从未想到,会栽在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山贼手上。
说出去谁会信?
辛卓已经走了过来,手上的缺口刀,刀尖鲜红的血液,滴滴掉在一株风叶草上。
看着越来越近的刀尖,好学先生眉心不由隐痛,冷笑一声:“你刚刚动手还有机会,现在……没了。”
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鸽子蛋大小、灰色的丸子,用力捏碎,“砰”的一声爆裂,周遭泛起丈许刺鼻的烟雾。
“还是年轻了!”
他人已经到了十丈开外,不禁大笑。
辛卓小贼轻功不如自己,相距十丈,就算无法动手,轻使身法还是可以的,辛卓追不上。
然而笑声很快戛然而止,那辛卓已经收了刀子,好整以暇的站在远处,刚刚就没打算动手。
而他自己身上绑紧的衣服绷带再次崩裂,鲜血直流,伤势更重。
“你看,紧张了吧,慢慢走回去,还能活下来,这一惊一诈的,强行催动真气,伤势更重,多少血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