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漆,抬目看去,像个摇摇欲坠走向夕阳黄昏的迟暮老人。
司笙将轮椅推到门口,掏出钥匙,将门面打开,掀起卷帘门。
久未通风,腐朽沉闷的空气扑面而来,还裹着灰尘,司笙往后退了一步,见到里面跟记忆中如出一辙的陈设——一直以来,都没变过。
将钥匙一收,司笙只手揣兜里,朝易中正笑了笑,“老易,你开锁店,是为了我吗?”
昏昏欲睡晒太阳的易中正,闻声,掀了掀眼皮,嫌弃地看她一眼。
“你年龄越大,脸皮越厚。”
“承认又没什么,”司笙勾唇轻笑,走到他身后,“我可听说了,你出差的时候,把我扔邻居家,邻居没照顾好我,让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你才决定在家附近开一家锁店的。”
“……”
易中正没理她。
司笙伸出手,给他理了理帽子,“我拖累了你,你不后悔吗?”
针织帽是司笙闲在家里没事织的,丑不拉几的,本来想丢了,后来被凌西泽这欠抽的提前给易中正看了,易中正说还行,非常勉强地收下了。
“司笙,你不要老想着,跟人的羁绊深了,别人一为你牺牲点什么,你就跟欠了人似的。”易中正说得很慢,可每一个字都很清晰,“这么多年,你做过什么让我失望的事了吗?”
“没有吗?”
“不是所有的选择都分对错的。”易中正一字一顿地说,“你足够勇敢、独立、坚强,一直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做到你这样。”
“哦,”司笙微微低头,看了眼锁店,见到阳光照进去,尘粒在空中跳跃,她又问,“那你会骄傲吗?”
“嗯。”
轻飘飘的一个字,肯定了司笙的一切。
她任意妄为的童年;年少轻狂的少年;四处游荡的青年……
没有人一辈子都在做正确的事。
而她,一直在做她想做的事。
这就足够他骄傲。
鼻翼微动,司笙眨了下眼,又微抬起头,将易中正往锁店里推。
“司笙。”
在进门的那一瞬,易中正忽然叫住她。
“嗯?”
司笙动作一顿。
易中正微微抬起头,在明亮的阳光里,看到逆着光、低头看来的司笙,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这辈子会遇到很多事,所以,不要被一件事困住。”
清风吹拂,掠起司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