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悄然走后,王霖陷入了良久沉思。
他反复衡量斟酌,几乎一夜都没有合眼。
从本心来说,他不愿意受制于这些乱七八糟的腐朽礼法。更不愿意让当初撇开一切跟了自己的潘金莲受委屈。
但除非他现在有能力彻底打破这个旧世界,建立一个新世界和新秩序,他才能超然物外不被牵绊。
张叔夜提及的各种因素,以及那些世家和士大夫所谓助力,有当然比没有要好,但没有也不至于伤及王霖的根本。
他能凭一己之力闯出如今这般局面,自也有信心走得更远。
但,一旦赵佶下昭将自己招为驸马,一切就都变了。
他呕心沥血经营的这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不要说宏图大志,抗金谋划,他会沦为陪赵佶吃喝玩乐的一个政治花瓶。
若抗命不从,就形同谋逆,也就只能抛开一切逼上梁山了。毕竟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新来东京的举子王霖,而是掌控六州之地的兵马节度使!
一念及此,王霖当机立断打定了主意。
他眼前浮现起茂德帝姬赵福金那张明眸皓齿的清秀面孔,心中叹息不已。
……
第二日,王霖先去了折家赴宴,又马不停蹄去了王家。
毫无疑问,这是两场相亲宴。
折家与王家的当代家主亲自出面接待,与王霖一般年纪的嫡系子弟出现了七八个,而适龄的两家贵女也都躲在屏风背后,观察王霖的样貌如何。
晚间,王霖去赴韩家的春日宴。
韩家府邸深邃恢宏,乃东京有数的高门。
而韩家春日宴素来又是东京士大夫阶层的文会盛宴之一,数十年中已经出了两代宰相的韩家,此次春日宴因为某种原因更是高朋满座。
听闻王霖到访赴宴,驸马都尉韩嘉彦命长子韩恕与韩忠彦孙、开封府通判韩科一起出迎,给足了王霖面子。
“下官韩恕,奉家父之命迎王少师入府!”韩恕躬身道。
“下官开封府通判韩科,奉六叔祖命与大伯迎接王少师入府!”
这两人虽然官阶不高,但出身韩家,风度翩翩,仪态万千,王霖拱手笑道:“岂敢!”
王霖今天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正常,人如今都唤他“使君”,没有人称呼他的渤海侯爵位,因为他的军职比爵位高。
但只有折家、王家和韩家这些人,呼他为“王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