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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非!”
常高远一把抓住横刀刀刃,任凭锋利的刀刃割破手掌,映红的血液顺着刀刃和手臂流淌、滑落。
“本候这几十年来征战沙场,守卫边关,护佑天下,劳和苦劳难道还抵不得区区贱民的性命!球儿是本候唯一的血脉,本候愿舍弃所有荣光富贵,只求汾城伯网开一面。哪怕是将他禁足、囚禁、充军,或是斩去手脚都行,只要留他一条性命。”
荣非不为所动,手臂使力驱动横刀一点一点朝前刺去,最后甚至将胸口顶在刀柄上。
噗!
刀尖刺破血肉,迸射出几点血花。
常高远手掌被刀刃割烂,整条小臂被血液染红,可他却丝毫都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低下头,眼神木然的看着常怀恩生机断绝的面庞。他想要怒吼、想要悲嚎,可嘴唇动了几下却是没能从喉咙里发出任何声音。
只有两行浑浊的泪水溢出眼眶。
“你以为你现如今的厚禄、荣华富贵是天上掉下来的?你的功劳朝廷已经给出了相应的奖赏。功是功,过是过,莫要以为仗着于国有功,就可以肆无忌惮的
践踏律法尊严。
现在不妨告诉侯爷,诛杀令郎就是要让京都城乃至全天下的官员知道——律法面前,人人平等!”
“你…你这是要跟全天下的官员为敌。荣非,你…你死定了。”
常高远指着荣非咬牙切齿诅咒道。
不,不是诅咒,而是铁打的事实。
与全天下的官员为敌,即便是九五之尊都没有这个实力,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汾城伯。
荣非闻言却只是冷冷一笑,将刀刃从常怀恩渐冷的尸体里拔出来,发动隔垣洞见神通确认常怀恩的的确确死透了后,踉跄着转身离去。
“唉…汾城伯你…你…唉…”
甲申带着朱晟亲笔书写的圣旨和大批东厂番子,一路紧赶慢赶却还是来迟了一步,冲进破败不堪的院子里时,正看到刀刃从尸体里拔出的画面。
事已至此,甲申除了叹息埋怨之外,却也是没有回天之力。
“督公,这怎么办?”
档头冯立悄声请示道。
甲申在心里叹息一声,朝着荣非挥了挥手。
“将杀人嫌犯荣非拿下,带回东厂严加看管,留待陛下定夺。”
靖远候毕竟是军方重臣,常怀恩又是他的独子,此事若是处置不当,只怕军方那边会出大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