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骨。何云起和阿罗不在,整个家都显得疲沓没有活力。他们这一回来,连院子和花木都显得精神焕发起来了,更不要说人。
何云起那里是问不出什么话来的,潮生向阿罗打听这次出去的情形。阿罗一肚子闷气顿时有了发泄的地方:“哎哟别提了,我这辈子再也不去了。那山路陡的呀,都没法儿骑马。地下尖石又多,我也不敢骑啊,万一伤了马蹄就糟了。常南人可都狡猾的要死。尤其是剿那个什么花狐的时候……”
潮生给他纠正:“是花孤吧?”
“花孤?孤就孤吧,虽然这个匪首名气大,可是就没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子,逮着的那些小喽罗有的说他长得高大壮硕,有的说他长得就是个白面书生,有说是个老头儿,还有的居然说是个女子。把那个寨子打破之后,人是逮了不少,可是没一个能和那个花什么对上号的……”
阿罗说得兴起,还把袖子卷起来:“看,那些人惯会躲在树后放暗箭。”
他手腕上有个嫩疤,看着当时一定伤得不浅。
潮生吓了一跳:“这伤要紧么?”
“嗳,不要紧。”阿罗有点忸怩起来,忙把袖子放下了:“就是皮肉伤,大哥的药好使,抹上当时就止住血了,就是这些天没敢使劲儿。”
“可别马虎了,一定得好好养着。”
“嗯。”阿罗嘿嘿笑。
“嫂子这两天要买人,有丫鬟有小厮,你回来也挑一挑,你那院子也不要总是丢三落四的。”
阿罗应了一声,又说:“我自己什么都能干啊,用不着那么些人。”
李婆子还是把人带了来,不愧她响亮的名声,带来的人一看就是挑选过的,男女各站了一排,衣裳整齐干净,人也都很温顺规矩。
李婆子穿着一件浆洗得有些褪色的青布绸衫,外面套着紫色长坎肩,头发拢了个圆髻,人显得非常精神,说话听起来也和气,和潮生印象中牙婆的形象相差甚远。
李婆子请过安,拿出名册呈上来。
念到名字,待挑选的小姑娘和男孩子就走上前来。他们的年纪都不大,潮生坐在帘后看着,有些恍惚……
不知怎么,想起来自己进宫的那个时候了。
那会儿,好象也是这样的情形。一群小姑娘站在那里,头顶太阳照得人眼晕,汗从身上冒出来,又被太阳晒干。那会儿……含薰和采珠,就站在她旁边。潮生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那会儿不知道是她们两个中哪一个伸出手来扶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