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客气的语言。“没有什么麻烦的,反正我也不待在惠阳了,我是那种喜欢自由,在惠阳这些年都是比较逍遥自在……该回家了!”刘歌远在惠阳是做皮具生意的,全国都有他的连锁店,他经常在不同地方待一阵子,只有惠阳待得久些。“很欣赏你的自由,我也喜欢……”白芷说。“这下咱俩总算有两句话聊……”刘歌远叹了一口气。“我家前面就到了,我自己进去就好,你也回去好好休息。”白芷指着前面她家说。“好,我看着白芷小姐走进去,再走……”他冲她笑一下。她看见他站在对面的街,不肯离去……他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仰面瞧着她。她本来想快步走进家门的,可是不知为何手脚不听她使唤,动弹不得,竟连移开刘歌远的目光都不能,隔着人群与街道,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色,她茫然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此去惠阳不过短短日子,却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好像这世界皆是隔了一层,头昏沉沉的,强打精神,脚踏到实地上,心里却还是一种虚妄的飘浮,没有根底。白芷只觉得软弱到了极处,也累到了极处,她一转头踏进家门,忽然就像有了力气,疾步往客厅里一路奔去:“阿妈!阿妈!”她母亲已经迎出来,她扑到母亲的怀里,像个小孩子,哇的一声就哭出声来。她母亲搂着她,她只是号啕大哭,似乎要将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伤心一股脑都哭出来。她母亲也忍不住掉眼泪,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抱着母亲的胳膊,就像抱着最后一根浮木,除了哭只是哭。她从来没有这样软弱过,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也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她母亲拍着她的背,像哄着小孩子一样,她精疲力竭地抽泣着说:“阿妈,我想吃你做的饭。”她母亲含泪道:“孩子,下次可不要这样自己出远门妈妈,妈妈可只有你。”她的眼泪不可抑止地流出来,她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阿妈,我也只有你。”她这一晚睡得很香,像是出去了一趟就没有睡好过,心里也只是倦意,还是回到家中好,沉沉地睡了一晚,竟然连梦都没有做一个。她睡到中午才起来吃了午饭,她母亲看着白芷,怎么也瞧不够似的,不外乎问她在惠阳的种种情况。她怕母亲担心,只拣些不相干的话说,母女二人正絮絮地说着话,忽然吴姐进来说:“有个李先生来了。”白芷只觉得心里一跳,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心情,她母亲已经说:“有件事情,还没有告诉你。”“阿妈,那个李先生是谁?”白芷还是累得坐着一动也不想动。“是李军,他已经跟你阿爸提过亲了……”她母亲说得很勉强,但如今只能说出来,白芷早晚都得知道的。“什么……阿妈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