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心情也闷闷的。周亦一直在屋里呆着,闷不出声。我帮他定了份工作餐送进去,他还在那儿呆呆的坐着,看我进来,抹了把脸,唇际勉强扯出个弧度。
我把盒饭放在他手边,安慰着:“事情已经发生了,别愁坏了身体。”
周亦看了看盒饭,抬眸看看我,叹口气,定定的说:“还好有你。”
我的心一突,我也要走了呢。可是看着周亦满脸憔悴的样子,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辞职的事来。朋友一场,就算做不到雪中送炭,起码也不该落井下石,在他很困难的时候背弃而去。可是子越那里又不依不饶,真是纠结。
看他的神情似乎有所和缓,我犹豫着问:“张萌,是因公吗?”
周亦的表情一滞,“不清楚,销售部是陈经理负责。”却没有看我,只缓缓打开了盒饭。
周亦似乎有些抗拒回答,也是,刚出了事,正是敏感的时期。我也没有继续问便静静地出去了。
没什么心思工作,公司里的其她人今天似乎也静默了许多。喜欢叽叽喳喳的小崔一直眼圈红红的,爱八卦的几个小姑娘也失去了往日的夸张大笑,只是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
忽然觉得爱八卦也挺好的,起码在这个时候,我的满腔伤感也有个倾诉的地方。而不是任伤感在心中滋生,发酵,直到弥漫到每个细胞,让自己披上哀伤的外衣,怎样也卸不掉。
下午去楼下送文件,路过茶水间旁边的一个半开放隔间,听到几个同事正在聊天。若是平常,自然是不会留心,但今天却忍不住放轻了脚步,似乎迫切的想从别人的聊天中找到可以释放自己情绪的话语。
不知道之前聊得是什么,一个同事接着说:“唉,这工作做的也没意思,搭上命不说,还不明不白的。”
另一个接着:“可不嘛,前阵子上海那个白领过劳死,到最后公司都不承认“
“听说张萌还有个弟弟读大学,全指着她呢,这下怎么办?”
一时间大家沉默,没了声音,唏嘘不已。
我的心忽然有些喘不上气,这个话题沉重的让我几乎承受不了。我一口气跑上了顶层的天台,就是见完孔令宜的那个中午被周亦带到的天台。
高处不胜寒,楼顶的空气格外的凛冽,我冲到东边的角落,那里不会对着楼里的玻璃,却看到一个人正微扶着护栏站在那儿。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回过了头,我怔忪的停了下来,不觉出声:“周亦,你怎么也到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