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住进这座江南园林风格的屋子,正值人间四月天。四月,真是一个美好的季节。一如林徽因的小诗里,有雪化后那片鹅黄,也有新鲜初放芽的绿。
世事往往奇妙,这座别墅,曾经是座牢。如今,却又是个温室。这里亭台水榭曲延回廊,这里春花折腰啼莺舞燕,这里绕水三千青石片片,看起来宛若人间极致的仙境,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决定者只在于他。
当子越流连花丛无心回来时,这里是我的囚笼,我恨不得长着翅膀飞出去,在美的景致,都成了“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的庭院深深,锁着我的青春我的自由,锁着我的快乐,只是一座眼泪的城池;可是当子越用情用心体贴三分时,这里便成了我的桃花源,隐隐飞桥隔野烟,世俗的枷锁,仿佛都可以因为爱,被抛却在九霄云外。我可以守着一池春水,一室江南,等着我的归人。
我不敢想的太多,也不敢想的太远。一颗跌宕了太久的心,我不想再硬生生的抛寄在别处。何况现在的他,可以令我安心,不再令我失眠。人有时也很奇怪,以前总觉得自己只是人家的沧海一粟,自然情怯怯。如今知晓自己的地位似乎比想象的高,便有了几分底气,言谈举止都比以往更加自然。而这份自然,让他轻松,也让我开心。
和周亦没有再联系,只收到他的一条短信:“对不起。”我没有回复。事情虽因他而起,却不是他本意。如果能放下,大家便都放下吧。
之前的公司又去了几次,却因为住的实在太远,工资还不够油钱的。便辞职了。想在怀柔或顺义找个地方去工作。可以离他近一些。他一直是忙,一周能有三天在北京已经很不易了。再把时间浪费在路上有些心疼。
子越对我还想工作的想法很诧异:“还没上够?没几个钱还操不完的心。”
我却毫不气馁,拿出软磨硬泡的本领,每天跟在他身后做着思想工作:“工作,不仅仅是为了钱。天天呆在家里,脑子会生锈,会脱节,你以后和我都会有代沟了。”
我一说“代沟”,他的脸色就会一沉。我忙又嘻嘻的找补着:“我会变成20岁的人,60岁的思想,到时你和我都没法交流。我还会蔫儿,会发霉------”我在他面前比原来自然了许多,拿出在艾云和徐硕跟前的痴憨劲儿使劲说服着。
他被我磨不过,只好答应,但是提出个条件:“先把驾照拿了。”我连连点头。这个地方附近没有公交没有地铁,如果不学驾照,得让司机接送了。我的上班,就太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