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府的地下监狱,地下二层,一派以监狱难以吻合的景象。
只见一间牢房内,横笛、洞箫挂在墙上,许是地下监狱的气温有点低,衣架上,还支着几件狐裘大氅。
元家老窖美酒,摆在床榻边的案几上。
牢房内的床榻上,一个一身黑金云团花纹的年轻男子,手执琵琶,骨指关节灵动修长,一曲离殇,竟被他弹得淋漓酣畅,好似不是别离,而是飞仙一样。
邪魅的脸庞,随着曲终,柳眉凤眼,露出娟狂醉迷的眸光。
一曲弹罢,自斟一杯,吃了一嘴麋鹿肉,又清唱起了挽歌,极尽风流慵倦。
此人一番纵酒高歌,把个京畿府的地下监狱,搅动得好像风月场所一样。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手持免死铁劵的尔朱文略。
“妈的,这哪里是在坐牢,这简直就是来享受的。”
不远处,一个虬须囚犯,羡慕得牙痒,小声的咒骂。
“不就是一个高祖皇帝妾室的弟弟,还真以为是皇亲贵戚?
在监狱里还这么张狂?注意乐极生悲。”
一个同样被关在地下二层的犯人,阴着通红的双眼,暗暗诅咒。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却两眼放光。
此人咧着嘴,闻着从那边飘过来的肉香,咽了一下口水。
“你,过来,再帮本王去买酒。”
尔朱文略指使一个狱卒,就像使唤一个梁郡王府的奴婢一样。
以前每当这个时候,狱卒就会躬身跑过来,谄媚的笑着,接过酒瓶,问一句:
“郡王,还是元家老窖酒吗?瓶装还是散装?”
可是,今日这个狱卒的耳朵,好似聋了一样,尔朱文略都叫了两遍,还没有跑过来。
“本王要喝酒,你没有听到吗?”有些醉意的尔朱文略,声音阴厉了起来。
“尔朱文略,这是在京畿府的地下监狱,不是在你的梁郡王府。”
尔朱文略拿着空酒瓶的手抖了一下,这个狱卒,竟直呼他的的名讳?
喝着酒的尔朱文略,没有发现,今日午饭后,狱卒对他的态度,已不像往日一样。
“本王有赏,给本王买酒买菜,重重有赏。”
狱卒穿过铁栏杆,望向牢房内,这段时间,尔朱文略在监狱里,竟养胖了?狱卒冷笑道:
“尔朱文略,你哪来的赏钱?”
“本王府上,不是存了许多银子在你们手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