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州来,又碰上这种天,那更是苦不堪言。
天灰蒙蒙的,似乎总感觉又要下雪。可这刚下了一场,好不容易可以赶路了,再来一场李家人想死的心都有。
不大的马车里面挤了五个人,个个身上披着不合身的大棉袄,冻得直打哆嗦。
“这景州的天也太冷了,这么破烂的棉衣怎么能挡风御寒,还是得皮子的才好些。”
说话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姑娘,样貌清秀,此时满脸烦躁拽着身上那件湛蓝色粗布棉袄嚷着。
李学炳看了女儿一眼,没有说话,齐氏则是把女儿拉到身边坐下道:“怜儿,你忍耐些,到了你表哥那里就好了。”
何姨娘半环着三小姐李妙芳,两人凑在一起取暖,见到二小姐那副样子,忍不住说道:“二小姐,你以为还是从前,有的穿就不错了。”
自从李家出了事后,何姨娘就一改往日的低调沉稳,哪怕是对齐氏的老来女说话也不甚客气。换着以前齐氏早就让身边婆子丫鬟打上去了,可现在却不能,因为吃人家的嘴软。
当然何姨娘也不是蠢人,她深谙怎么让自己不难受然后又能泄下心中的郁郁,每每堵得齐氏脸红脖子粗,却不至于让她恼羞成怒翻脸。
与这齐氏相争了这么多年,何姨娘太了解齐氏这个人了。
“何姨娘你怎么说话的?跟小姐说话你用这种口气?”齐氏眼睛一瞪,说道。
何姨娘当即变了颜色,悬泪欲滴,向李学炳喊冤。
“老爷,妾真是冤枉啊!妾不也是为了二小姐好吗,本来就处境艰难,大家都这样挑三拣四还怎么过,三小姐不也穿的粗布棉袄嘛,难道妾穿的不是?老爷穿的不是?怎么就二小姐受不了了?”
李妙怜被堵得脸皮通红,愤声嚷道:“你不就是仗着当初塞了几样首饰起来,哪个女人像你这么下作,把首饰塞进、塞进那处……”
何姨娘顿时不依了,“妾哪儿下作,哪儿下作了?这十几口人吃吃喝喝,还不是靠妾‘下作’换来的。二小姐说得松快,合着你身上那让你瞧不起的破棉衣就不是下作换来的?!更何况,当初那样的境地,你们都傻站着,妾顺手塞了几样首饰在肚兜里惹着谁了?怎么就下作了?”
小小的马车里,全是何姨娘嚷嚷声,她戏子出身,唱念做打那是看家本事,那可真是即把自己的委屈诉了出来,又把齐氏并李妙怜气得个仰倒跌。
她扑到李学炳身上,娇滴滴的哭道:“老爷啊,妾不活了,妾当初不也是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