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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跪在廊下,膝盖几乎都麻木了,可是面上却是有一股子狠辣的表情。秦王昨夜里在这里跪了yiyè。这里是圣上的寝宫,可是寝宫的门。昨夜里只开了一次,便是再没有开过。甚至,秦王连圣上的面都没见着。
正是因为如此。秦王才不肯走。
该传膳了,一个宦官从里头开门,见了秦王还在,便是叹了一口气,躬身上前劝道:“殿下这是何苦?圣上说了,请殿下回去。”
秦王抬起眼皮子,扫了他一眼,便是重新又垂下去。那副样子,看了便是明白了秦王的意思——他这是不肯走。确切的说,是没达到目的之前。他是绝不会走的。
宦官只得无奈的起身,去传早膳。想了想,出了寝宫的大门,便是叫来一个小宦官,低声吩咐:“你去皇后娘娘那儿一趟,将这事儿跟皇后娘娘说一遍。就说。圣上心里怕是烦着呢。”昨夜里圣旨下了,宫里的风向便是变了。尤其是圣上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有眼力劲的,这个时候该巴结谁,大家心里门儿清呢。
踩低捧高,这是宫里历来的规矩,没有一个是例外的。秦王现在这样,谁还敢沾染一分?这也是为何秦王昨夜里跪了yiyè,却是没有一个人肯为秦王在圣上跟前说句话传递个消息的缘故。
小宦官过去传递消息的时候,段皇后正在梳妆。听了这话,沉默了片刻便是淡淡点头:“我知道了。替我谢谢你师傅。”说着又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掌事女官,那女官忙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来,里头不必说装的自然都是银子。沉甸甸的额手感,让那小宦官登时眉笑颜开。又说了几句吉祥话,这才又退了出去。
待到人都走后,段皇后这才冷笑一声:“秦王觉得是我做的。看来是要跟我没完了。”
掌事女官皱了皱眉头,迟疑道:“圣上那头——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人言可畏。秦王毕竟是先皇后的唯一血脉,没当上太子,已经是……如今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到底不好。说起来,昨儿就不该让秦王那个周侧妃进宫来。”
段皇后继续冷笑:“别忘了,我可是下了旨的,体恤周侧妃,让她别进宫了。可是……这人心哪,永远是不足的。还有那些个背后算计的,咱们如何控制得住?秦王愿意跪,那就跪着吧。我就不信,黑的还能让他跪成白的。到底是谁下的手,他心里清楚着呢。”
顿了顿,段皇后又道:“梳妆吧,等下我亲自去服侍圣上用早膳。”
于是梳头的女官忙加快了手底下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