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么多弟兄,胜利就在眼前,息战岂不是前功尽弃。”
底下一阵喧哗,高永宁手里的酒杯砰地一声落地,溅起的酒水打湿了他的军靴,木然道:“如此..岂不是欺君的罪过,是要灭族的啊。”
童贯沉声道:“某既为统帅,岂能不担责任,若是此战败了某一人被灭族,侥幸得胜功劳与诸位共享,某也就安心了。”
随着消息传开,三军无不钦敬,这一天童贯第一次出征西北,便收拢了这群骄兵悍将的军心。
西军已经有几十年吃不饱饭了,哲宗时期开始,朝廷便拖欠西军的军饷。这些大宋最能打的军汉,饿着肚子和党项人、羌人、吐蕃人轮番厮杀,守卫着风沙穿甲的西北边关。
他们太需要一位有分量、而且为西军做主的统帅了,童贯在最合适的时间,来到了这里。
他本可以将手诏的事秘而不发,为皇帝留一丝颜面,但是赵佶是在群臣之间写的这封手诏,纸是包不住火的。童贯没有选择为皇帝遮羞,而是大方地展示,赢得了西军的军心,这是一次极大的冒险。
杨霖此前跟他说的话,深深地影响了他,在大宋打了胜仗就是最大的依仗。他朝中有人,只要有战绩,谁也动不了他。
消息传到汴梁的时候,正好是放榜的时候,赵佶一阵羞恼之后,还是十分开心。
没有哪一朝的皇帝,对武功的渴望超过大宋,只因为他们立国就是在刀尖上。燕云十六州向来是抵御北方草原民族的屏障,大宋却从未拥有过,这是宋朝天生的命门。
童贯既然打了胜仗,又是自己力排众议让他挂帅的,赵佶不无得意。再加上蔡京等人的吹捧,和巧妙地为皇帝铺设台阶,让赵佶感觉更为有面子,一点点不快早就烟消云散。
赵佶当堂升童贯为升任熙河兰湟、秦凤路经略安抚制置使,一跃成为西北边区最高军政长官。
汴梁城,进士榜单下,无数人头攒动。
有人高声大笑,有人失声痛哭,有人如丧考妣,有人喜极而泣...
长乐楼里,凝儿赤着一双玉足,自顾自的对着铜镜梳头。只是一双眸子,不时从镜子里往后看,看那小郎君的影子。
在她身后,杨霖神态略显轻浮,正手持金杯、凭栏远眺,看尽汴梁的繁华。腰间玉带半系,袍子松松垮垮,衽下缀着一方光洁无瑕的白玉坠,看样子才刚醒不久。
长乐楼下,喘着粗气赶来的杨三一脸喜色,扯着嗓门大喊:“少爷,少爷,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