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慕鸿也不着恼,淡然一笑:“大宋开国至今,到了大观年间,风流天子在位,国事实则已经糜烂不堪。冗官冗兵,积贫积弱,懒政怠政,贪腐成风。杨少宰便与官家议立都尉府,金梁桥上杀得人头滚滚,汴梁城内都尉府的名字,可止小儿夜啼。”
张叔夜放下棋子,认真听了起来,殷慕鸿继续道:“铲除禁军将门世家,牵连不止万人,公侯将相,人人自危。都尉府是一把凶刀,一旦出鞘,便是锋芒毕露,血光冲天;若嫌刀利,便要藏锋敛锐,免遭忌恨。
如今新政施行,人心安稳,我这都尉府,当然是藏刀入鞘了。”
张叔夜眼色一转,低声问道:“难道望舒觉得,还有再出的那天?”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面沉似水,殷慕鸿心中暗道,早完有那么一天...或许就是改天换地的时候。
张叔夜却有些矛盾,说不出的难受,让他纠结不止。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视。
刘锜进来之后,抱拳道:“张巡抚,殷提举,汴梁传来消息,调我前往交趾助战,特来辞行!”
新政推行之后,两浙省的兵权,已经尽归总督张叔夜。京营禁军本来就是来救场的,眼下也无须再驻留杭州。
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但是张叔夜还是有些不舍得,刘锜这个人作为一个武官,是所有上司都想要的大将。
在后世的历史上,南渡之后的赵构想从前线把刘锜调到行在临安府,被当时的大将王似拒绝,理由很充分,没他挡不住金兵。
第二年二月,赵构又传旨命刘锜赴行在,被大将张浚中途截留,赵构不得不再次下旨,让刘锜必须赴行在。
就这样,你争我抢的,刘锜到了行在,很快就被被赵构调到身边,任为带御器械、江南东路马步军副总管等职。可惜的是,这员猛将,被赵构活活用的累死了,吐血而亡。
赵构追赠他为开府仪同三司,赐谥“武穆”,是成为南宋第一个谥号“武穆”大将,其后才是岳飞。
杭州又没有什么大的战事,张叔夜虽然爱才,却不敢和杨霖对着干,不无遗憾地道:“交趾战事不甚紧急,何必如此匆忙,不如等我设宴为你们送行。”
“承蒙总督厚爱,不过军令如山,容不得迟疑,等某得胜归来,必来杭州补上此宴。”刘锜在京营禁军中,每日操练之余,就是灌输军令的重要,肯定不肯违抗。
别说交趾战事不紧急,就算让他去交趾赶集